《暧昧情火》 第1章 《暧昧情火》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贞女今生篇) 文案: 这女人走在路上简直有碍市容观瞻,穿著品味超差不说,那遮去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就让他摇断头,若非他「身体虚」绝不会虐待自己硬搭便车,嘿,没想到她服务周到,载他载回她家里,反正夜深无处投靠,这夜……宿费,就以出力替她驱赶误闯民房的狼人来抵,外加出借厚实的肩膀给她靠一下,嗯,其实看了她的「真面目」后,他不介意优待她,送上全部的自己…… 楔子 明朝苏州 天赐良缘,永结同心,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鸳鸯庙石像前的十六个大字光鲜至今只有数个月,香火已绵延不绝,比供奉著玉皇大帝的庙宇还要鼎盛七分,来自四方的善男信女可说是趋之若骛,全来庙里乞求一份好姻缘。 一名托钵的和尚行步至此庙前,望向那两尊雕琢精致传神的石像一眼,只见他掐指一算,眉头挑起,心里蓦地打了个突。 「敢问施主,这庙里供奉著的是……」 「秦日笙秦少爷和他的夫人。」 「他们往生了吗?」 「秦夫人死了,秦少爷应该还活著。」 和尚皱起了眉头,「你确定秦夫人已死?」 「是死了,自杀死的,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就是因为这样,秦少爷才会气得让苏州城断粮半年,这座庙就是乡民为了赔罪而盖,让他们在活著的时候无法相爱的恋情可以在後世得到圆满,生生世世在一起。」 从这庙开始动工的那一天开始,秦氏商行便将一袋袋的米运进苏城,解了苏州城内的米荒,於是鸳鸯庙一落成,城里的人们更视到庙里上香为每天的例行公事,风雨无阻。 和尚闻言直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位师父,你口里在说些什麽?」他的低喃让人听不清,却又隐约的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没什麽,这位施主可知秦少爷府上怎麽走?」 「苏州城内谁不知道秦府?」那人笑开了,手指著东方道:「师父往前走约五里路就可以到了,那是苏州城内最美最大的宅第,不必问人也找得到。」 「谢施主的指点。」和尚打个揖,转身往秦府走去。 *** 这是前来秦府的第十个大夫,却一样对二少夫人的病症毫无对策,管家送走了大夫,正要关上大门,却见一和尚走上前来。 这位施主,老衲想见秦日笙秦少爷一面,烦请引见。」 「不好意思,师父,我家少爷现在不见客。」管家客气的婉拒。 「老衲可以等,等到他愿意见老衲为止。」说著,和尚就静静的站在秦府大门前念著手上的佛珠,嘴里喃喃有词。 一会,管家见这和尚打定主意不走,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位师父,我们府里出了点事,您要见少爷是不可能的,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我这里有纹银一袋,您拿去吧。」说著,管家上前递了一袋银两给和尚。 「多谢施主,不过老衲今日前来并不是为此,而是方才行经城内的鸳鸯庙,见那香火鼎盛比众神佛还来得受人拥戴,所以特地上门来求见,有事相告,事关府上少爷及少夫人性命,老油也只能赖在这里等人了。」 「事关咱们少爷及少夫人性命?」管家真的被吓坏了,少夫人没死的事城里可没几人知晓,更别提她生病的事了,而每个大夫来替少夫人诊治时,也都是隔著一层帘子,没人知道帘子里头的病人是谁,这和尚却语出惊人…… 「如果老衲料得没错,此刻贵府的少夫人定是病得奄奄一息、无药可救了。」 「嘎?」管家这回真的被震傻了。 「老衲说的没错吧?」 「是没错,师父,您怎麽知道……」 和尚叹了口气,直摇头。 「请这位师父进来。」门内突然传出一声低哑的嗓音。 管家一听到秦日笙的话,忙不迭回声相应,替和尚开了门,「师父,少爷请您进去一见。」 和尚的步子才跨进前院,一股劲风迎面扫来,下一刻一把摺扇已飞快的抵住他的咽喉。 「说!你怎麽知道我夫人生病一事?」秦日笙俊秀迷人的脸庞闪现一股怒火,几个月来在床榻边守候,不眠不休的容颜添了几分沧桑。 和尚安详的睨了他一眼,淡道:「若鸳鸯庙不拆,不只少夫人,连你都会没命。」 秦日笙俊眉一挑,「说清楚。」 「没死之人怎能受得起众人膜拜呢?何况连天地神佛的风采都要抢尽,只能说是劫数难逃。」 闻言,秦日笙收起摺扇,背过身望向屋里,心中一阵惊骇,「若是如此,那我为什麽到现在都没事?」 「施主八字重,不同於常人,否则又怎能颠倒姻缘?」和尚若有所指道。「姻缘簿上尊夫人注定当个寡妇,你的出现让这姻缘乱了线,照理说尊夫人应该死过一次,命薄字轻已是命定,现在又受众人日日上香供奉膜拜,怎承受得住?不过,就算是佛陀再现也救不回她必须死的宿命。」 秦日笙一听见和问说阮湘得死,心里头的火顿时冒出,冷斥了声,「荒谬!」 「阿弥陀佛,信不信就在施主的一念之间,这辈子当不成夫妻,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有心,你们就可以找到彼此,又何必执著在这一世的生离死别?何况,你们今生缘已尽……」 「住口!」秦日笙再也听不下去,掌风一出院子里的树木全部应气而倒,「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臭和尚!」 和尚未动气,只是淡然一笑,翩然离开。 「记住,拆了鸳鸯庙你们还修得了来世缘,若不,你们定生生世世成不了夫妻,沦落苦海。」 和尚虽已走远,但所说的一字一句却浑厚有力的传进秦日笙的耳里,久久不歇。 *** 她的面容看起来是如此的安详平和,完全看不出气息将尽,纤细白皙的小手紧紧拉著他的,彷佛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来世寻找到彼此,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不要这样。」阮湘伸手抹去秦日笙眼角偷藏的泪,温柔的微笑著,「我发誓自己绝对绝对会去找你,不管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还要当夫妻,谁也拆散不了我们,嗯?」 「我随後就跟你走,黄泉路上相伴不寂寞。」 阮湘泪洒香枕,不住地摇头,「你忘了我们的儿子?为了他,你必须好好的活下去,只可惜我未能实现我们的诺言,到鸳鸯庙一游。」 听说鸳鸯庙每一个细处都是精雕细琢,但落成之後她的身子却一日比一日虚弱,大夫也诊断不出是何原因,到了临盆前仍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她好不容易撑著生下小娃儿,可是小娃儿出生至今只不过半个多月,她当母亲也才这短短十馀日,却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气数已尽。 数日前,由於一个和尚的警示,整座庙立刻被相公封起,她不明白其中原因,但从他镇日睁著充满红丝的眼怎麽样也不肯稍离开她,她明白,或许是为了她。 「别再提那座庙!」他会毁了它! 「相公……」 「我不能没有你,湘儿!除了你之外,我可以什麽都不要!」秦日笙紧紧的抱著怀中益渐冰冷的身子,就怕一个松手便再也抓不回她的魂魄,夫妻从此分离无法相见。 「我知道……」阮湘纵容的笑了,笑得飘忽而绝美,「但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这辈子能得你所爱,还为你生个胖小子。」她转头看著安静躺在一旁的娃儿。 「可我不满足。」狂霸的眸子里带著、心伤的悲痛,「我不要你离我而去!我不允!听到没有?」 她又怎舍得下他呢?好不容易两相缱绻,却是空梦一场。 早知如此,她还会爱吗? 会的,她知道。 爱上这个男人太容易,不惜玉石俱焚。 阮湘的小手轻轻的抚过他蹙起的眉间,低喃道:「我爱你,相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湘儿……」他的胸口陡地一紧,热泪盈眶。 紧抓著他的小手无力的垂下,秦日笙动也不敢动的将脸埋在那还泛著馨香的胸口,不愿承认她这次真的已经离他而去。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他发誓,就算为此把天地都翻覆过来,他也会把她给找出来…… 第一章 一连下了好些天的雨,天气闷热得像到了非洲,就连坐在车内都可以感觉到窗外咸湿的窒人空气。 白湘一手搁在方向盘上,另一手伸到一旁的空位上拿了一块苏打饼乾塞进嘴里,边开车边吃她今天的晚餐。 没错,苏打饼乾就是她的晚餐,配上萨克斯风慵懒醉人的音乐,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已正坐在香港最棒的餐厅里享受一顿烛光晚餐。 [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二十九岁,说得好听是单身贵族,说得难听点叫老处女,天下好男人不是被订走就是都死光了,找不到肯用心来爱她的男人,那是她的错吗? 当然不。 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不在乎女人外表与肉体,而能真正用心来爱她的男人,如此而已,却这样等了二十九年,真的很可笑。 天雨路滑,车子在转弯时打滑了一下,差一点让白湘的头硬生生的撞上挡风玻璃,孰料惊魂未定,前方竟突然冒出一道白色人影,好死不死的挡在她车前—— 难听刺耳的煞车声在瞬间划破了暗夜的寂静,白湘两手死抓著方向盘瞪视著前方的人影,就怕自己来不及煞车而撞上他。 第2章 还好……他还活著,至少他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一股气很快地涌上,替代了方才千钧一发时产生的恐惧,她打开车门跨下车,正要上前找人理论,没想到他比她更快,眨眼间已经打开她的後车门坐了上去。 「喂,你这个人……」 「开车!快!」男人用低哑的声音发出一道命令。 「我为什麽要开车?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下车的话我可要报警了。」白湘气愤的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挪一点,想看清这个坐霸王车的家伙长得哪副德行,挡住她的路让她差一点撞上就算了,现在还敢命令她开车?他以为她是他的司机吗? 「你如果不想招惹大麻烦的话就听我的,再不走,待会你跟我都走不了,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 黑暗中的那双眼眸亮得出奇,像高挂在夜空中的星子那般璀璨迷人,就连威胁起人来也一样,认真之中还带著一抹玩世不恭,唇角微掀,露出他一口亮得刺眼的白牙。 好看的男人在她的眼中是跟危险画上等号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危险的一类,更别提他是在这种诡谲的情况之下出现在她面前,还受了伤。 她该把他丢下的,谁知道她一时的心软载到的是通缉犯还是杀人犯,抑或是黑社会角头? 偏偏,对上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他们见过吗? 不,若是见过她一定记得,谁会忘了这样一双眸子的主人呢?何况她的记忆力一向好得不得了。 白湘上了车踩下油门,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将车开离现场,车窗没关,风大得像是可以把人从车子里头刮到外边。 「这位太太,请你开慢点,我还不想太早死。」这样小型的金龟车开到八十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个女人竟然飙到一百二,坐起来真是有如腾云驾雾,怕不早点成仙也很难。 太太?他叫她太太? 煞车一踩,车子硬生生的在极大的冲力下滑行了一会才停下,震得白湘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发了麻。 这个女人真的不要命了?还是香港的女人开车都是这样开的?怪不得车祸报导总是这麽不断! 「下车!」白湘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现在?」这里还在半山腰耶,她竟然要他现在下车? 「就是现在。」 「太太,送佛送上西天,我现在受了伤,根本无法走下山,这样好吗?你把我送到市区,我可以找人来接我……」 「我看起来很老吗?」他竟然叫了她好几声太太? 闻言,关日笙透过照後镜打量了她一会,她是很老,而且老得令人作呕,要不是他现在非得靠她不可,他会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压根儿不会坐上她的车。 乌黑的长发在脑後盘成一个髻,几乎要遮住半个脸的黑框眼镜,深灰色的无袖毛衣及同色系长裤,仔细点瞧,镜框下的皮肤倒是白皙透红,眼睛不大却明亮有神,鼻子小巧挺立,红唇圆润饱满,无疑地,她有很好的肤色及一张秀气的脸。 但以他关日笙往常的审美标准来看,她却是不及格的,她的穿著品味超差,脸上的眼镜更是彻底的荼毒了全天下男人的眼睛。 他那专注打量著她的视线让驾驶座上的她感到坐立难安,此刻的她真想打自己一个巴掌,没事问这话干什麽?叫太太就太太,她又不会少块肉,有必要跟一个以後根本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计较自己看起来究竟是像小姐还是太太吗? 早点结婚的话,她已经是几个小孩的妈了,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乎起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称谓?她真的疯了! 「其实……」关日笙努力的想在脑海中找寻一些不伤人的字眼来安慰她。 「当我没问!」白湘打断他的话与思路,重新踩下油门将车开上路,并丢了一只手机给他,「先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吧,或者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不,我叫人来接我。」 「好。」再过一会,她与他从此陌路不必相逢。 *** 事情的发生通常是事与愿违,那个负伤坐在她车子後座的男人非但无法找到人来帮他,反而昏死在她车上,奄奄一息,害她只好半夜找上医生朋友杜月轩的家里,让他在睡眼惺忪之际为他开刀拿出子弹。 「他不会有事吧?」白湘看了一眼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不已。 「处理得早,不会有事的。」杜月轩看了床上紧闭著眸子的男人一眼,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车子里死了人。」 杜月轩将伤处包扎好手洗净才日过头望了她一眼,「你怎麽会遇上这个男人?又加班了?」 「你知道的,公司很忙,老董不在,所有的事却都挤在一块。」白湘微微笑著,懒洋洋的坐上客厅里的白色沙发,「谁料得到开车回家的路上会遇见这等麻烦事。」 「你该报警处理。」杜月轩在她身边坐下来,递了杯热茶给她。 她接过茶轻啜一口,才道:「他不让我报警,何况当时情况不明,逃命都来不及了。」 「我还是认为这件事应该交给警方处理。」 「可是我不想卷入麻烦。」 「你已经卷入了。」 「不会的,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他呢?你打算把他带去哪儿?」 「我家还有一个空房间,他可以暂时在那里养伤。」 「不可以!」杜月轩想也不想便否决她的提议。 「杜大哥……」白湘被他激烈的语气吓了一跳,从认识他到现在几乎没听他大声说过话,没想到他会反应这麽大,是关心她吗?也没错,她的确是该把这个陌生人丢在路边逃之夭夭,而不是把他带到这儿来。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你连他是谁又是干什麽的都不知道,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带他去你家里呢?何况孤男寡女……」 「那他留在你这里,怎麽样?」 「不行。」 「杜大哥……」 「白湘,听话好吗?治安这麽乱,随便收留一个受伤的人是很危险的,我们谁都不敢保证他醒过来会做出什麽事来,不是吗?」 白湘看了杜月轩一眼,又回头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的男人,也只能点点头。 「那你说该怎麽办?」 「把他交给警方。」 交给警方?她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她也想不出第二条路来,毕竟杜月轩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的来历不明又中弹受伤,她实在不该滥用自己的同情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第一眼见到他就像认识了好几辈子…… 第二章 开车在警察局前面绕了两圈,白湘还是把关日笙给带回自己住的两房两厅的小窝,费尽气力把人好不容易拖上了和室的榻榻米上,到厨房烧了开水,拧了把热毛巾才旋回他身边,替他把脸上和手臂上沾到的血全给一一拭净。 为了取出他腹侧的子弹,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动手术前被剪开,如今的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与一副女人看了,绝对会流口水的好身材,不仅如此,他比她所以为的又好看了些,这麽近的瞧著才知道他的睫毛有多长多密,鼻子有多挺直,两片唇又是多麽的性感…… 老天,她在胡思乱想什麽?二十九岁的女人了,还像个情窦初开的花痴一样盯著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猛瞧,像是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男人似的,可笑。 替他盖上一条薄毯,拉上和室的门,白湘顺手扯下头上挽了一天的发髻,摘下眼镜,抓起睡袍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调到适中的水温将浴缸装满水,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後,将脱好衣服的自己泡进浴缸里。 她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与休息,她的动作几乎是没经过大脑的,所以也没想到今天晚上除了她自己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是男人,或者说,她根本不认为昏死过去的他会这麽快醒过来。 就在自己快要沉沉睡去的当下,门钤声却大呜大放起来,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听了比较不会让人想浪费生命,但对此刻疲惫不堪的她而言却像是串恼人的符咒,让她恨不得把门钤给砸烂。 一定是有人按错门钤了!她家的门钤已经大半年没再响过。 白湘边套上睡袍边跑出去应门,在鱼眼中见到的人让她的心一惊,缓缓地把门开了道细缝。 「不请我进去坐?」汪承家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月光只照到他半边脸,可以看出隐约的笑容。 「有事?」现在是半夜十二点,灰姑娘也得变回原形的时间,他莫名其妙来这里干什麽?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没这个必要。」 「你不必冷著一张脸,我知道你对我还念念不忘,现在我主动来找你了,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白湘瞪了他一眼,想把门给甩上,他却从外头猛地一把推开,门户洞开,站在门边的她猛地一个不稳跌落在门边的沙发上,正要起身,汪承家却整个人压了上来 「你干什麽?放手!」她又气又怒,死命的要把人推开。 「你不是爱我吗?爱我就该把自己给我,难不成你奇*书*电&子^书宁可要我每天抱著其他女人睡觉?」 「你放手!我跟你什麽都没有,你要上谁的床是你自己的事,不必怪到我身上来!」 「我自己的事?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死守著身子不让我碰,我需要找别的女人发泄吗? 第3章 这哪怪得了我?」 「你就只能用下半身谈恋爱吗?」 「哪一个男人跟女人谈恋爱是不会上床的?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固执的要把第一次献给自己的丈夫?」汪承家嘲弄的吼著。 「我不认为这有什麽错,不过我怎麽以为都不关你的事,现在,请你拿开你的脏手,我不准你碰我!」白湘瞪视著他,厌恶他一身的酒气。 男人喝了酒就会借酒装疯吗?还是她伤了他的男性尊严?这个小气巴拉的男人,过了大半年的事还想要找她讨回公道? 白湘没有戴上眼镜的容颜白里透红、清丽万分,在浴袍下的酥胸因为高升的怒气而上下剧烈起伏著,一双修长美丽的腿更是露在浴袍外头,隐隐地勾动男人原始的欲望与遐思。 汪承家从来没有发现白湘这麽美。当初他之所以追求她这个人人口中的老处女,看中的只不过是她在关老头心目中的地位而已,岂料人算不如天算,他只不过偷吃那麽一次就让她给发现,从此与他形同陌路,反而坏了他的官运,真是偷鸡不著蚀把米。 本来嘛,这样的老女人有男人愿意要就该大念阿弥陀佛了,没想到她不同於一般的老处女,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他还快,说到底,是他被她甩了,虽然打死他也不愿承认。 「你死盯著我看做什麽?」他那种眼神可怕得令她发毛。 「你好美,白湘,为什麽我以前都没发现?」汪承家倾近她,唇瓣差个寸许就要摩擦上她的。 她美?白湘一愕,一手下意识地探上自己的脸。她忘了戴上眼镜了!该死! 「原谅我好吗?白湘,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女人有机会勾引我,你要怎麽样我都依你。」其实,他不该对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留恋,毕竟她已经二十九岁,是个老女人了,但是心头就是惦记著自己被甩的奇耻大辱,久久无法平复。 他汪承家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呢?她却敢甩了他,丢尽他的颜面,让他成了公司内同事之间的笑柄。 「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这支草从头到尾没有真正勾起她的食欲过,她跟他出去吃过几次饭,」开始只不过是不想得罪他这公司董事的儿子,後来觉得他人还算有诚意,对她也温柔体贴,遂想让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对他动心。 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他露出原形太快,快得让她得以全身而退,从此对好看的男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男人本色,汪承家还多了一点下流,令她作呕。 「白湘,我愿意要你是你的福气,不要拿乔!想想看你已经几岁了?像我这样条件的男人……」 「到处都是!」白湘气得踹了他下腹部一脚,趁他呼痛,扑跌地板之际忙不迭的从他身下逃开。 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她拉回身下,「该死的!你竟然敢这麽对我?」 「有种的话你就叫老董辞退我啊!」她跟在老董事长身边七年了,只要老董不点头,谁都动不了她。 「哼,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老董重病在美国调养,关氏要换人主持了,关日笙可不像他老爸那麽有眼无珠,会看上你这种老女人,你等著被派去坐冷板凳吧!!奉劝你现在就依了我,我可能还会替你在新董事长面前美言几句……」 啪一声,白湘使力甩了江承家一巴掌。 「你无耻!」 抚著热烫烫的脸,江承家的面容狰狞,「你竟敢打我?」 「我为什麽不敢?」她冷冷地瞪著他。尽管心里害怕得要命,还是强撑著不让自己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 「你要付出代价,白湘。」说著,他粗暴的扬手扯开她的浴袍,解开自己的裤裆就要强行占有她。 意识到他要对自己做什麽,白湘开始挣扎的用脚踢他,却让他轻而易举的用手给制住。 「没有用的,今晚你是逃不掉了,其实,你又何必逃呢?当老处女的滋味可不好受,过了今晚,你会感激我汪承家让你尝到人世间最甜美的禁果,说不定你还会食髓知味呢!」 「你住口!」 「好啊,说的不如用做的,让我好好疼你吧。」汪承家贪婪的目光落在她白皙无瑕的丰满上,看他秾纤合度的腰身不住地扭动著,挑逗得他下腹部益发发胀,难受的极欲解脱。 「不……」看见一只大手朝她摸来,白湘害怕的直往後退。 就在汪承家的手即将抚上那片引人遐思的白皙时,一道快如闪电的重击袭向他的下颚,将他整个人打飞到一旁—— 他彷佛可以听见自己下颚骨头碎裂的声响,随即发出痛极的哀呜。 「你没事吧?」关日笙回头瞧了地上的白湘一眼,只见她的手紧紧抓著浴袍的领口,身子缩成虾米状直发著抖。 她摇著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汪承家吃痛著开口问。 他原就醉眼迷蒙,这一拳更让他眼冒金星,怎麽看这眼前的男人都重叠成一团,让人看也看不清,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怎麽也没想到白湘的住处竟然会突然冒出一个男人。 这个老女人原来早不知跟多少男人上了床!啧!公司的人当真是眼睛瞎了,才会以为她没人要。 「我是谁没必要跟你报告吧?」关日笙犀利的眸子冷冷的扫向他,「再有第二次,你就等著倾家荡产去牢里吃牢饭!」 汪承家瞪视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觉得那晃动的脸有点儿眼熟,「怎麽?你是长得见不得人吗?报个名字那麽困难?」 关日笙冷笑一声,轻撇著唇,「是你没资格知道。」 「你!」 「滚,别让我在这个地方再看见你。」 在气势与形势上都居於下风的汪承家也识时务,狼狈的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丢下一句,门砰一声被甩上。 白湘抱腿坐在地板上死命的瞪著门板瞧,想要把眼泪吞回肚子里,却又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 一张白色的纸巾突然在她面前飘著,她楞了一下,抬眸看去。 「想哭就哭,在自己家里何必憋著?」关日笙温柔的看著她。 此刻她的长发柔柔的披在背上,微仰著的小脸果真如他所想的精致美丽,除此之外,她还有漂亮纤细的颈项,美得让人想烙个吻在上头留下印记。 她吸吸鼻子,抓下他手中的面纸擦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 「谢谢你。」如果没有他,天知道今晚的她会发生什麽可怕的事。 他蹲下身想将依然抖颤著的她拥进怀里,未料她却比他快一步的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一愕,随即很快回过神来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著,「别怕,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嗯?」 他温柔的低哄像杯醉人的酒,香醇温润,喝了还想再喝,她想偎在他的怀里永远不再醒过来。 这些年来她的心一直是孤单的,却从没想过可以找个安全的港湾停泊,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强的,直到今晚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脆弱无助,多麽渴望一个温柔宽大的臂膀可以依靠,尽管这个温柔的羽翼不会永远属於自己。 「一下下就好。」她轻泣的低喃著。 「嗯?」 「你的肩膀借我,一下下就好。」她的手紧紧揪著他腰际的衣料,低低的哀求著。 她的肩膀无助的颤抖著,手也是,整个人看起来好小好小,长发半遮著的脸带著泪雨,著实是被吓坏了。 关日笙低头瞅著她不住落下珠泪的容颜,心里的某根弦被挑动,像被打开了记忆之窗,一股莫名的熟稔袭上心头,让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拥紧她。 这样的拥著她,她的香味,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对他的依恋与信任……所有所有关於她的感觉好像已经拥有过千次万次。 关日笙挑起居,不明白自己对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为什麽仅仅只是这样拥著她,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特别感觉? 「对不起。」感觉到他拥著她的双臂越来越紧,白湘有些微的惊慌,无措的伸手轻轻将他推离,身子退了开,低垂著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氛围奇异得让人心慌意乱,两个陌生的男女因为一个差点发生的意外,在瞬间变得亲密……尽管只是单纯的拥抱,也够让她慌得心跳加速了,何况她刚刚还主动的抱住人家。 「为什麽说对不起?」温柔深情的眼眸带著微笑落在她羞红的娇颜上。 「我抱了你……不是,我的意思是……」唉,她究竟在说什麽?越说越乱! 「我不介意。」他见她的脸越来越红,好心的替她解了围,「以後如果你有需要,我的肩膀可以随时借你。」 她诧异的抬起头来望著他,见到他脸上那无害又迷人的笑容,心上又是一慌,忙不迭的起身找回自己的眼镜给戴上,才又转过身面对他。 「你的伤口还疼吗?」 关日笙摇摇头,「小伤而已。」 「小伤?我差一点就以为你要死了。」 「我是九命怪猫,没那麽容易死。」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我一个人住,不方便留你过夜。」 「小姐,你不是本来就打算留我在这里过夜吗?不然怎麽不直接把我带到警察局?」她跟那个医生的谈话他可都听见了。 「我……我反悔了,不行吗?」她现在、心情差得想跳太平洋,而且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他。 「就为了刚刚那件事? 第4章 」 「不……只是孤男寡女……」 「我的存在让你不安?」 白湘摇了摇头,「我只是心情不好。」 她绝不会承认他的存在让她觉得有威胁感,更不会承认自己害怕他对她的温柔,害怕自己会习惯依靠他的肩膀。 「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让自己心情低落太不值得。」 「他可是我们公司的黄金单身汉呢,女人巴著要的那种,所以他当初来追我时还跌破大家的眼镜。」说到这,白湘自觉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麽?」看到她笑,关日笙也不知道为什麽竟然稍稍放了心。 「你知道吗?我在公司里有个外号叫做老处女,没人要的那种老处女,所以当大家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来追我时,大家都为他扼腕,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朵鲜花指的是他。」 「你不介意?」瞧她笑得这麽开心,好像说著的是别人的事。 「为什麽要介意?我以当老处女为荣呢!」她从不觉得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至爱的人有什麽可以让人非议,虽然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人人都可能有一夜情,她依然坚持要守著自己的贞洁,直到踏进结婚礼堂的那一天。 关日笙挑了挑眉,眸光一闪,她的论点激起他探究的兴趣,「当真要为未来的老公守身如玉?」 「是啊,看哪个男人有幸娶到我。」她笑说著。 他看她根本不想把自己嫁出去,才故意弄成这副鬼样子,否则天底下哪一个女人不爱美?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不急,他有得是时间可以好好了解她。 「锅烧面?」 「好,谢谢。」 白湘噙著笑,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我救你一命奇*书*电&子^书你都没谢我,现在却为一碗面折腰。」 关日笙好笑的看著她,「有时候谢意不必挂在嘴上,可以用行动来表示。」 她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包现成的水煮面团,又从冷冻库取出昨天买的虾丸。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什麽大富翁,可以送我车子洋房之类的。」她一边切菜一边嘀咕道。 「如果我是呢?」 「车子房子我都有了,只缺男人。」 「你在暗示我该以身相许吗?」 「我才不要你这种男人。」 「为什麽?」他自认条件属於金字塔的最上层,哪个女人看到他不是趋之若骛,就只有她……关日笙摇摇头,她正眼看他还没比她切菜时的万分之一专注。 「太好看的男人通常靠不住。」 他闻言失笑了,「长得好看不是我的错吧?」 「是你爸妈的错。」 「这位小姐——」 「你不是叫我太太吗?不必改口,我不介意的。」 关日笙突然大笑出声,笑得伤口都抽痛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很会记仇?我现在正式收回我的话好吗?之前车里暗得让我失察,我又痛得头昏脑胀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看得清楚你是老还是年轻,我只是单纯的以你的装扮来判断而已。」 他还没笑完,一碗热腾腾的锅烧面已摆在他眼前,香味四溢不说,光那红绿相掺的美感就已经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不到五分钟,关日笙就把一碗面给吃得精光,满足得像个餍足的孩子。 白湘就坐在他面前看著他吃,看他吃的模样,心情也无端变好。 「好吃吗?」她知道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不过她就是想听听他亲口对她表示赞美。 「山珍海味。」 「饱了?」 「你不会是想赶我走吧?现在已经半夜一点了。」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他在吃面的时候她已经自我矛盾大半天,就理智而言,说什麽她也不该留他下来,让他这个陌生人进自己的屋子已经是有点疯狂,何况其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心中就有一股浓浓的不舍,怕他这样一走就从此见不著他…… 是他长得太好看的缘故吧?好看到迷惑了她的神智,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她相信他绝不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一早我就走,成吗?你若真不放心,可以把菜刀或是球棒放在枕头旁边,嗯?」他温柔的怂恿。 「或者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朋友,让他们留你一宿。」 「很遗憾,我在香港没有朋友。」只有下属。他不想在午夜一两点的现在劳动其他人,自睡梦中起身迎接他这个美国来的贵宾,只因为他身上所有的钱与证件、行李都被抢了。 更何况因缘凑巧让他知道她是谁後,他也不必走了,现在时间离明天一早只差几个钟头,或许他还可以搭她便车。 白湘看看他,又瞄了他腹部的伤一眼,心中有一抹不忍,「你确定你明天一早就走?」 「我保证。」他微笑了,知道自己说服了她。 「那就暂且在客房住一晚吧,被子枕头房里都有。」白湘说著,人走进自己房里,一会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件宽大的蓝色长袖衬衫,「将就点穿吧,我这里只有这一件男人的衣服。」 第三章 白湘的脚才踏进关氏企业大楼的一楼,便引起众人的骚动,那个罪魁祸首当然不是她白湘,而是跟在她後头走进来的关日笙,纵使他此刻身上穿著一件与下半身的西装裤不太搭的休闲衬衫,脸上的胡子也没刮乾净,但他与生俱来的独特魅力与气质就不得不让人的视线多停留在他身上几分钟。 「白秘书,他是谁啊?」一名总机小姐看她走近,忙不迭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 「我不知道。」白湘板著脸,客气的一笑。 她已经够呕了,身後的这个男人作了一夜好梦之後竟然说要找关氏林子平?他竟然认识林子平?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麽名堂,但他说是林子平把他搞丢的,最後她等於是被半强迫开车把他给载来公司。 「你不知道?怎麽可能?这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哪一个你不知道?」白湘可是出了名的好记性,见过的人绝对过目不忘,而且还可以把那个人的电脑资料档案像背书一样背出来。 「他的资料公司没有。」 「那他来这里做什麽?」 「找人。」 「谁?」 白湘笑咪咪的看了总机小姐一眼,「要不要我把公司主管会客的名单全开给你啊?张小姐。」 「呃,当然……不用。」总机小姐怯生生的退了一步,一张脸在看到始终微笑以对的关日笙时不禁红透。 他真的好帅呵!而且很有亲和力,绝对是个好相处的男人。 电梯门开了又关,白湘带著关日笙来到八楼人事部经理林子平的办公室,才要敲门,林子平刚好从办公室冲出来,一见到她,不,是关日笙,吓得脸色一白,必恭必敬的像是上朝觐见的巨子,吓了白湘好大一跳,不禁楞楞的看著他。 「林经理?」白湘正纳闷著开口,林子平却比她更快一步的上前,劈哩啪啦的就说了一串—— 「关董,属下失职,竟然到机场没接到人,还让你受惊,请关董原谅,只要关董还让我继续留下来做事,做牛做马悉听尊便。」林子平胆战心惊的开了口,当关日笙望向他时,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双腿都快要站立不住。 昨天深夜被老董的一通国际越洋电话搞得一夜无眠,找不到关董已经够糟,没想到老董却告诉他关董遭抢,要不是刚好让人给救了,此刻他非得提头来见不可。 关日笙只是看他一眼便笑著摇摇头,「林经理你言重了,我没事。」 「可是……」 「没有可是,是我一时贪玩乱跑才会出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关董?林子平叫他关董?那他不就是……老董关长生的儿子?新上任的关氏企业接班人?白湘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怔怔然的看著他。 「关日笙,幸会了,白秘书。」关日笙微笑的朝她伸出手,并报上自己的名字。 白湘瞪著那双看起来修长漂亮的手,压根儿无法将昨夜伤得奄奄一息的他、温柔的他、满足的吃著她煮的面的他,跟关氏企业接班人的身份联想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我是谁?又怎麽知道我在这里上班?」她觉得自己好像猴子任人耍。 「你叫白湘不是吗?我想香港姓白的人不多。」关日笙眸光闪烁,微笑的一语带过,碍於林子平在场,他并不想点明自己是因为汪承家出现在她屋里的缘故,才凑巧得知她的身份。 「你该告诉我你的身份。」 「抱歉,因为你一直没问起,我以为你不想知道。」 「你分明是在耍我!」他真的太过份了!她救他一命,他却要著她玩!放著他那豪华别墅不住,故作可怜的硬要窝在她那里。 「白秘书,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怎麽可以这样跟关董说话?」林子平怒斥了一声。 这个女人当真被老董事长宠坏了,竟然对上司没大没小起来!关日笙可不同於关长生,他的严厉是出了名的。 「没关系。」关日笙纵容道。 虽然关日笙表明不介意,但林子平的话还是提醒了白湘,身为关氏企业董事长的秘书,她早就练就公私分明的本事,今天的她是逾矩、失常了,就算她是关日笙的救命恩人,她也还是关氏董事长的秘书,在这个身份没有改变之前,她的确不该对他失礼。 「对不起,白湘的确逾越了。」她低垂著脸道歉。 关日笙意外的挑挑眉,对她收放自如的情绪管理感到佩服与赞赏。 第5章 白湘的确不同於一般时下的女子,少了任性骄纵的脾气,成熟而理性,知道何事当将何时当为,难怪老爸如此看重她。 「下回可得记住了。」林子平打蛇随棍上,叨念一句。 关日笙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定眼看了白湘一会才转向林子平,「林经理,老董交代你大陆开发案的进度进行得如何了?」 「报告关董,已经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什麽意思?我要详细的进度表与完整的工作报告,现在可以马上给我吗?」关日笙一边说,一双长腿已跨进电梯。 「可以可以,关董,我待会就亲自给您送去。」林子平站在电梯门外哈著腰频频点头。 「叫秘书送上来就可以了,记住,是马上,我的耐性有限。」 「是,关董。」 关日笙抿嘴一笑,转向站在一旁动也没动的白湘,「白秘书,你不跟我一起上楼吗?还是你想转任当林经理的秘书?」 明显的调侃之词让白湘不好意思的脸一红,踩著高跟鞋的脚忙不迭的奔进电梯,看也不敢看关日笙一眼。 喔,真是够糗的了,一定是昨晚惊吓过度才会让她今天如此的失常。 「我的办公室在几楼?」 「十八。」 「你很紧张?」 「没有。」她只是惊魂未定,满肚子怒火无处可发。 「湘儿……」 「请喊我白秘书,关董。」 「好吧,白秘书,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有权利要求任何事,只要我做得到,我不想要欠人人情。」 「不需要。」谁希罕他还她人情!当时的状况她根本就是被迫救人,不管他是谁,她都会开车载他走。 「我坚持。」 白湘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见到他带笑的眼眸,慌乱的别开了眼,淡道:「关董既然坚持,那就送我一个金龟婿好了,让我下辈子吃穿不愁,还有数不完的钞票可以花。」 闻言,关日笙莞尔一笑,「好,我尽力。」 「你……我开玩笑的……」他的慨然允诺反而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他该不会真以为她是个拜金女郎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老董也很关心你的婚事,他关心你的程度可不比关心他自己的儿子我来得少。」 说起老董事长,白湘突然一阵鼻酸,「老董他还好吗?移居美国可住得惯?」 「还算适应,美国空气比香港好太多,对他的身体有实质的帮助。」谈到老爸,关日笙的眉心微蹙。 「那就好。」跟了老董七年,她对他早已有不可抹灭的情感存在,就像对自己的父亲,有一股淡淡的依赖感。 「有空的话,你可以找时间跟我到美国看看他,他真的很想你。」 「嗯。」白湘点点头。 「好了,我们得开始工作了。」 「可是你的伤……」 「不打紧,从今以後,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最佳拍档,合作无间。」关日笙朝她伸出手,她柔顺的伸手和他相握。 「希望你不是个工作狂。」 「我不是工作狂,却是个凡事要求完美的老板,如果你哪一天不小心被我骂哭,请一定要原谅我。」 白湘笑了,第一次觉得换个老板也不是一件太悲惨的事。 *** 办公室的流言可以散播得比卫星传送的速度还快,只是卫星传送的是现场实况,办公室奇書網電子書流言传的却是比瘟疫还可怕的病毒,一经扩散就再也消灭不掉,只有接收的份。 「听说昨晚你留一个男人过夜?」甜甜趁大家都在忙,偷偷的跑进白湘专属的办公室。 白湘讶异的抬起头来,「这个消息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全公司的人大概都知道了,就你不知情。」 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自湘微皱著居,「流言你也信?」 「汪承家说他昨晚送份公司的急件去找你,亲眼见到那个男人上半身赤裸,而你也只穿了件浴袍。」 「该死的汪承家!」 白湘气极的低咒让甜甜在瞬间瞪大了眼,「老天,湘儿姊,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昨晚终於失身了?是个什麽样的男人?多高?几岁?在做什麽的?不是打跆拳的吧?」 「打跆拳?」白湘一愕。 「是啊,汪承家的下巴用好几块胶布贴著,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他说他是被你的男人当成是你的老相好,所以才被粗暴的他揍了一拳,今天他要向新来的董事长上诉你的罪状呢。」 闻言,白湘的唇掀起一抹漂亮的弯弧,「好啊,让他去。」 向本人上诉他的罪状?这个主意当真不错。想著,白湘不由得笑了。 「湘儿姊,你真的交了男朋友?」难得见到白湘的笑容,而且还笑得这麽美,甜甜有些看傻了。 「没有。」白湘重新端起脸容,将笑意硬生生压下。 「那昨天晚上……」 「没听过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这句话?」 「湘儿姊,可是我不是猫啊。」 白湘笑了笑,「你不是猫,是人,所以人是不是应该比猫学得聪明些呢?」 「这当然。」 「所以喽,你现在应该出去做事,因为你的上司林经理来了。」 「林经理?」甜甜惊呼了声,缓缓地转过身去观了眼,果更见到林子平大驾光临十八楼,「他怎麽会上来?」 「送文件给董事长。」 「那我出去了,不然会死得很难看。」转眼甜甜的身影已迅速窜出白湘的办公室。 其实,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馀的,因为一心急著要见董事长的林子平压根儿没空逮她,笔直的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 当送花小弟吃力的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来到十八楼的办公室门口时,不仅让所有人惊艳一阵,也让忙得不可开交的众人全都屏息以待幸运儿的名字公布,安静得像是等待法官判决的犯人。 「一定是送我的。」李妍丽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踩著三寸高跟鞋款款生姿的朝送花小弟走去,伸手便要接过他手上的玫瑰。 这玫瑰就目测应该有九百九十九朵吧?没想到汪承家变得慷慨了,这样的长茎玫瑰送起来可是不便宜。 「你是白小姐?」送花小弟看了前来拿花的李妍丽一眼问。 「我姓李,不姓白,你们花店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错的,这花是要送给白小姐没错,这里没有一位叫白湘的小姐吗?」 李妍丽诧异的挑高了眉,收回欲接花的手,「这花是要送给白湘的?」 「没错,订花的客人是这麽交代的。」 「那个客人姓什麽?叫什麽名字?」 「很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麻烦你请白小姐出来签收好吗?」 李妍丽可以感觉得到自背後投射过来的讥笑目光,不由得悻悻然的走日自己的座位上,扬声喊著白湘。 「有事?」白湘的头从办公室里探了出来,」双眸子却还是盯著手上的报表看,压根儿没受到外界骚动的影响。 「有东西要你签收。」 「喔。」白湘放下文件,拉了拉过膝的两片裙,这才急急忙忙的奔出办公室,「总务小姐请假了吗?」平常的信件不可能要她出来签收的,除非是董事长的私人信函。 「不,是花,白秘书最近走桃花运了吗?竟然有人这麽大手笔的表心意。」李妍丽口气酸溜溜地道。 白湘怔然的站在一大束花的面前,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是谁开她这麽大一个玩笑? 「白小姐请签收。」送花小弟将单据跟笔递上前。 白湘签了名,接过花束,打开其上的小卡片。 「谁送的?」尚未下楼的甜甜将头凑了过来,想看清楚卡片上的署名。 「不知道。」白湘笑著晃了晃手上的卡片,「无名氏。」 「哪有人送人家花不让人知道他是谁的?这花可以让我买好几件洋装呢!」甜甜不敢相信的把卡片抢过来,前找後看就是没见到送花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卡片上只写了「天天快乐」四个字。 「喜欢的话可以想办法搬回家。」白湘笑著把一大束玫瑰推向甜甜,「很重呢,过马路时要小心一点,别不看路。」 「湘儿姊,你要把花送我?」紧紧的捧著花束,甜甜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有何不可?」白湘笑著挥了挥手,转身走回办公室,「我对花过敏呢,尤其是玫瑰。」 对花过敏?真是太可惜了!甜甜喜孜孜地凑上前嗅闻,感觉自己像上了天堂,如果,只是如果,有一天哪个男人送她这样一大束红玫瑰,她一定会想都不想的嫁给他,共效于飞。 「瞧你高兴的,这花又不是送给你的。」李妍丽没好气的瞪了眼那一大束碍眼的花,「也不知哪一个男人财大气粗,送这种占地方的花,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似的,再说啊,这个人眼光可能有点问题,竟然看上这个办公室里最丑最老的女人。」 「湘儿姊又不丑。」她只是不喜欢打扮,或者说不太会打扮。 「她不丑,那世上就没有丑女人了。」李妍丽恶毒的笑了笑,「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人穿衣服像她那样从头包到脚?整天不是穿黑色就是穿灰色,守丧似的。」 甜甜不以为然的睨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准备搭电梯下楼不再搭腔。全公司都知道李妍丽长得美,嘴巴却比蝎子还毒,这样就算了,她的靠山还是白湘前任男友汪承家公司的业务经理,所以还是少惹她为妙。 第6章 「怎麽?你不同意我的说法?」 甜甜看著李妍丽跟上来,心里暗叫不妙,看来今天她的牢骚是对她发定了,正觉头皮发麻的当下,电梯却又慢得很,眼角馀光看见白湘的头又从办公室探出来—— 「李秘书,董事长急著要明天下午开会的文件。」 李妍丽的背脊一僵,冷冷的转过身来,「白秘书,你少拿董事长的名义诓我,谁都知道老董现在正在美国养病。」 白湘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新董事长已经来上班了?明天下午的主管会报他会亲自参与。」 「新董事长?你指的是老董的儿子关日笙?」 「没错。」 「老天!他什麽时候来的,我为什麽不知道?」传言中,关日笙可是上流社交圈里帅得一踢糊涂的黄金单身汉哩。 「关董搭总裁专用电梯,一早就进办公室了。」白湘淡淡的交代著,不耐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别忘了董事长要的文件。」 「知道了,很快就好。」李妍丽美丽的眸光一转,款款生姿的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关日笙,这可是百分之百的一条金鱼,她非钓上不可,攀上他,从此吃香喝辣,洋房名车,一百个汪承家都抵不过他一个。 *** 听到敲门声,关日笙抬起头来,对著进门的白湘露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我找不到这两年来公司在大陆开发的资料档案,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当然,这是我该做的。」白湘走到档案柜前把他要的那几份档案资料取下放在他桌上,「这里是一九九九年以前的企划执行方案,这一份是分析报告与成果,另外这个则是二○○○年的计划档案,今年度的大陆开发计划全权交由林经理负责,资料早上他已经送过来,董事长如果有任何问题,白湘可以从旁协助。」 看著她,关日笙微微一笑,「看来我要是没有你就不行了。」 闻言,白湘红了脸,低下头,「董事长,这只是白湘份内的工作,换作是任何一个称职的秘书都可以帮上董事长的忙,并不是非白湘不可。」 「并不是每个秘书都不居功,你说是吗?」瞧她撇清得多快,他的称赞对她而言像是致命毒药似的。 「白湘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那你现在老实回答我,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花?」 「花?」白湘一愕,楞楞的看著他。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那花……是你……董事长送的?」 「嗯,我看见那束花被别人带走,也许我真的送错花了,你喜欢什麽?百合?向日葵?牡丹?」 「我……对花过敏,董事长。」白湘烧红著脸,对自己公然把他送的花转送给别人觉得很不好意思。 「是吗?那真可惜。」关日笙吃力的扶著桌沿站起身,缓缓地走向她,「我已经向花店订了一年的花,该如何是好呢?」 「一年?」白湘楞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著他,「董事长为什麽要送我一年的花?」 「我以为你会喜欢。」关日笙无辜的眨眨他漂亮的眼。 「我是喜欢花,只是……」 「对花过敏?嗯?」 「是……」白湘心虚的垂下眼,怎麽也想不到一句谎言越扯越大,原本只是不想随便收人家的花,所以给了甜甜一个对花过敏的好藉口,後来知道花是关日笙送的,不好意思之下又诌了这个谎,现下可好了,他不仅要浪费一年的花钱,她也必须时时记住自己对花过敏,唉。 「那也没办法了。」他叹口气,有意无意的觑了她一眼,「花没办法打动你,我只好想点别的方式。」 她不解的皱起眉,「董事长?」 「别担心,我只是想讨好你而已。」他温柔的笑著。 讨好她?白湘楞楞的看著他,一对上他温柔带笑的眸子,开始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第四章 「讨好我?为什麽?」 「因为你的救命之恩,因为我的未来还要仰仗你,因为还想吃你煮的锅烧面。」他的身子突然不稳的晃了晃,白湘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董事长,你怎麽了?」她担心的看著他,头一低,正巧看见他腹部的衣服上有血渗了出来,「老天,你的伤口流血了!」 关日笙一笑,「是吗?难怪我觉得那里凉凉的。」 「你还笑?真是的,连自己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快,我送你去医院!」白湘比他还急,扶著他便往门口走。 关日笙却拉住她的手,「湘儿,我不想去医院,你知道关氏总裁受枪伤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怕不给媒体渲染成什麽样。」 没注意到他叫她湘儿有多不恰当,白湘了心都在他流著血的伤口上,「不去医院怎麽行呢?」 「你不是有个医生朋友?」 白湘楞了一会,抬眼瞧他,「你……怎麽知道?」 「我虽然昏迷,可是有没有去过医院还是知道的。」事实上他当时清醒过来,甚至知道替他开刀的男人长得什麽样子。 「他……」她一点都不想让杜月轩知道她非但没把他送去警察局,甚奇書網電子書至还带回家,但现在,关日笙又成了自己的上司,事情真的一团乱。 「有问题?」 「没有,我们走吧。」救人比较重要,不是吗? 顶多,被杜大哥念到耳朵长茧罢了! *** 杜月轩一身白衣,正坐在诊疗室里替病人看诊,乍见白湘出现时的欣喜很快地被跟在她身後走进来的关日笙所抹灭,他不由得半挑起眉,不语的看向来人,如果他的记忆还算好的话,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昨晚白湘带到家里,让他帮忙动手术的男人? 「杜大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上司关日笙,关董,这位是我的朋友杜月轩杜医生。」白湘一走进门就感觉到杜月轩不以为然的目光,很自然的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倒是关日笙微笑的大方伸出手来,「幸会了,杜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月轩看了他伸出来的手一眼,微微一握,低头在看诊病人的病历上写了几行英文字并说了几句话後,让护士把病人带了出去。 没有废话,他请关日笙到小房间内躺上病床,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很快地动手替他处理。 「忍著点,会有点疼。」 「放心,我忍得住。」关日笙早已冷汗直冒,但说出口的声调依然跟平常没什麽不同。 杜月轩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处理完伤口之後洗个手,先行走出小房间。 「白湘,你过来。」 「喔。」白湘闻声,乖乖的走上前去在刚刚病人坐的椅子上坐下来,主动的伸出手来让杜月轩把脉,领有外科医生执照的他,对中医也颇有涉猎。 「又熬夜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吗?白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恰巧对上杜月轩忧心忡忡的目光。 「杜大哥,我没事的,你开的药我都按时吃了。」 「可是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心里去。」 他指的是她没有听话的把关日笙送警察局?白湘的目光不安的落在杜月轩脸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关日笙,像做错事的小孩般舔舔唇。 「杜大哥,他是我家老董的儿子。」她小声的低语。 「昨天你还不知道他是谁,不是吗?」 听起来杜大哥真的很生气,要是远在加拿大的老妈知道的话,铁定也会怪她一个女人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杜大哥生气是可以理解的,他从来就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自然是关心她。 「杜大哥,我只是想他应该不是坏人,我的直觉挺准的不是吗?关董的确不是坏人啊,他……」 「坏人的脸上会写坏人两个字吗?」镜片下的眸子是责难且无奈的,杜月轩摇头叹息,「你已经二十九岁了,可不再是天真的小女孩,做事要懂得分寸,」个女孩子怎麽可以随随便便载一个男人回家呢?要他真是个登徒子,你要我怎麽向你妈交代?」 白湘闻言吐吐舌头,将脸凑上前对杜月轩耳提面命一番,「杜大哥,你可别跟我妈说什麽,知道吗?她那老古董要是知道了,不逼著人家娶我才怪。」 「是啊,她可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所以啊……」 「所以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跟他没发生什麽事吧?」 「嘎?」白湘的脸因他的话直红到耳根,「杜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什麽?我跟关董能发生什麽事!」 「没事就好。」杜月轩微笑著,「他已经没事了,小心不要弄裂了伤口,过几天再日来让我看看,换个药就行了。」 「谢谢。」说此话的是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的关日笙。 「谢什麽?医药费还是要付的。」杜月轩把病历写完交给刚进门的护士,「你们到柜台去结帐吧,下一位。」 *** 「小心点!关董。」细心的白湘见关日笙下车时皱了一下眉头,忙不迭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关日笙对她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再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这怎麽可以?这七年来我可没一天迟到早退过,不能为你破例。」她不占这种小便宜。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 「那你得承受明天下午的主管会报可能开天窗的风险。」关於这主管会报她还有好多东西没处理好呢,待会还有得她忙。 白湘扶著关日笙走进大楼里,惹来众人的侧目与议论,她本来还没注意到,但是身旁的低语声似乎越来越大,大到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第7章 不抬头还好,这一抬眼她把众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全收进眼底,有鄙夷,有不齿,还有更多的是欣羡。 「白秘书!」这一声叫唤让她皱起了眉,回眸便见到那讨人厌的汪承家。 「有事吗?汪经理。」白湘好声息的应道。 「上班时间你公然把男人带到办公室来成何体统?瞧瞧你这什麽样子?你当这里是可以带小姐出场的酒店吗?」汪承家一见到昨晚在白湘家里见到的男人,不由得怒火中烧,被打的难堪涌上心头。不藉机好好羞辱她,让她在关氏混不下去他就不姓汪! 带小姐出场?关日笙挑了挑眉,敢情他把他这个董事长当成是花钱的恩客不成? 白湘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因为憋不住笑意,笑出了声。 「你笑什麽?」汪承家见她不怒反笑,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底,气得真想甩她一巴掌。「你以为有老董事长撑腰就可以在公司里乱来吗?我这就去见新上任的董事长,要他把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开除,我们关氏企业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员工!」 「注意你的措词,汪承家。」关日笙实在不想再看到眼前这副趾高气昂又讨人厌的嘴脸。 「你教训我?你是什麽东……你刚刚叫我什麽?」他怎麽不记得自己告诉过这个男人他的大名了? 「汪承家啊,难不成你改名换姓了?」关日笙撇唇一笑。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还敢直呼他的名讳? 「我要是跟你一样连自己公司的老板都不认识,关氏企业早倒了。」关日笙冷冷的扫他一眼,低头看向白湘,「走吧,湘儿。」 「好的,关董。」白湘扶著关日笙走进总裁专用电梯。 她叫他关董?汪承家有一刹那回不了神,好一会才明白自己刚刚得罪了谁! 关日笙,他就是关日笙!该死的! 「汪经理,你怎麽连关董都认不出来?」林子平突然出现在汪承家身边,一脸同情的看著他。 「去!你又没把他的照片贴在墙壁上,我怎麽可能知道他长得什麽模样?」他又不是神通,可以预知人的长相。 「半年前你不是到美国开过会吗?关董当时就坐在老董事长身边。」林子平好心的点醒汪承家的迟顿与後知後觉,「当时老董就把所有的公司高层全介绍给关董认识了。」 难怪他昨晚就觉得那个男人的脸有点熟悉…… 该死!他真是倒楣到家了,竟然会在白湘家里撞见新老板! 可是……汪承家脑子一转,不由得纳闷起关日笙怎麽会出现在白湘屋里?难不成他们有一腿? 不会吧,那他不就完了?老天!佛祖保佑! *** 「汪承家被发配边疆了!」甜甜拿著新出炉的公文,像是在报号外,跑到十八楼秘书办公室道。 「发配边疆?」众人低呼,忙不迭凑上前来。 「是啊,到马来西亚拓展业务不是发配边疆吗?」 「为什麽?」李妍丽第一个不信,扭著屁股走上前一把夺走她手上的公文。 「当然是因为“公务需要”喽!」这不是每家公司要调遣人员时一贯的理由吗?有何好问的? 「真的假的?汪经理可是汪董事的儿子耶!汪董事是公司里的元老,要动汪经理不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所以说咱们关董有魄力、有胆识。」甜甜崇拜的两手合十,一副对关日笙憧憬不已的花痴模样。 「关董才上任不到三天,汪承家顶多在昨天的主管会报里见过他一面,他究竟哪里得罪关董了?」 「听说是得罪了白秘书。」甜甜笑咪咪的透露一个刚刚从汪承家那儿得到的小道消息。 想到刚刚她将公文送到他桌上时,他猪羊变色的表情,喝,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他的咆哮声可以把整栋大楼给震得摇摇欲坠。 「怎麽回事?」 「就是这样啊,各位听著了……」 「妈的!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关家老的小的全都著她的道不成!敢动我?门都没有!甜甜,关董呢?」 「关董在开会。」 「白秘书呢?」 「白秘书也在开会。」 「她出来叫她来见我!」 「不好意思,汪经理,林经理说关董要你马上……走。」看在曾经同事一场,她好心的把上司说的「滚」字改成「走」。 「妈的,那个该死的老女人!我不想办法整死她我就不叫汪承家!」 「就是这样……我赶紧偷偷的跑出来,怕被他不小心拿东西给k死。」甜甜非常热心公益的把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以实况转播的方式告诉纷纷凑上前来的诸多耳朵的主人。 「不会吧,白秘书当真是老少通吃,连关董都这麽护著她?」 「湘儿姊人好啊,又能干,董事长疼她是应该的。」甜甜总是站在白湘这一国,何况她现在每天都有一大束免费的花可以收,自然得为她美言几句,这是做人基本的道理。 「那个老女人,凭什麽得到关董的疼爱?该不会是私底下跳上了人家的床,做出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来!」李妍丽不是滋味的冷哼一声。 「关董不会那麽没眼光吧?」有人低笑。 「说的也是,白湘那种货色连我这个当女人的看了都没胃口。」李妍丽笑了,恶毒的补了」句。 「是吗?反正我也没那种喜欢女人的癖好,只要男人对我有胃口就行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插了进来,大家都愕然回眸,只见白湘笑容可掬的站在门边,不知听到他们多少的谈话?她可是关董面前的红人,谁敢得罪她? 倏地,众人一哄而散,像是在避蛇蝎似的。 她会妖术吗?李妍丽将白湘从头打量到尾,不屑的挑了挑眉,连关董这种青年才俊都为了她而远调汪承家?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汪经理哪里得罪你了?」见白湘要走,李妍丽扬著下巴叫住了她。 白湘顿了顿,不打算把汪承家那晚到她家试图对她动粗一事说出来。 背对著李妍丽,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那关董为什麽要整汪经理?」 「那是关董的事,你有疑问可以去问他。」说著,白湘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拉下所有的百叶窗,白湘闷闷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下扎得头皮发疼的发髻,踢掉脚上累人的高跟鞋,脑海中不断出现的还是刚刚她所听到的一字一句。 她真的没想到汪承家会因为她而被发配边疆,不,或许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是汪承家自己得罪了关董,所以关董才会把他给调到马来西亚去。 对,应该就是这样。 从头到尾,关董的这个决定都跟她无关。 想著,白湘的心上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也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说不上是为了什麽。 过去七年,她可以对外边那些传她上了老董的床的流言应付自如,现在,对象虽换成关日笙也不该有什麽不同,不是吗? 但,她总是女人,不可能真的对那些中伤的流言无动於衷。 离那个男人远些吧!白湘在心里对自己低语。 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关日笙对自己有很大的压迫感,越靠近他,她就越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不断的想起那一夜他曾对她的温柔,他宽阔的胸怀、有力的臂膀及他那张带笑的迷人脸孔…… 该死的!她是疯了吗?没见过好看的男人啊! 白湘伸手摸上自己的额头,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竟然大白天的在办公室思春? 「白秘书?」一张好看的脸孔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嘎?关董?」白湘吓了一跳,压根儿没想到正在开会的关日笙会突然闯进来,她慌忙起身迎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但因为这一个匆忙起身的动作,让她的唇不小心的摩擦到弯下身的关日笙的脸,让她的脸刷一下的变成紫红色,「对、对不起……」 她支吾的道歉,一双眸子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关日笙抿唇」笑,「我不介意。」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还是笑,喜欢看她慌乱得像个处子的模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她有必要反应这麽强烈吗?当真是有趣极了。 「呃,关董有什麽吩咐吗?」 关日笙不习惯看著人家的头顶说话,伸手抬起她的脸,却意外触及那灼人的体温,不由得皱起眉,「白秘书,你的脸好红也好热,发烧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触碰让白湘慌乱的一颗心差些要蹦跳出来,忙不迭的往後一退,脚後跟硬是撞上了椅子脚,痛得她想哭,「没……没有啊,我很好,真的。」 不要过来了,拜托!她已经够狼狈不堪。 心跳得极快,脸跟耳根子又热又红,她才想他,他就突然出现,一时之间让她像个白痴一样不知所措,连脚都觉得冰凉凉的…… 冰凉凉的!白湘一愕,头低下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出声。 老夭!她的鞋子,她竟然忘了穿鞋子,难怪脚会疼成这样。 「可是你看来很不舒服。」连眉头都皱成一团了,还说她没事?关日笙说著不由得随著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双光裸而白皙的脚丫子。 火红色的容颜差些没冒烟,白湘知道他看见自己光著的脚,一抹羞涩从脚底一直延烧到耳根,她简直要无地自容。 她下意识地将脚往里缩,虽然知道此举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对不起,关董,我……脚疼,所以……」 唉,她实在不是扯谎的料,话才出口自己就心虚的口吃,明明是自己贪自在才踢掉鞋子,现下撞上了椅脚疼死也是活该。 第8章 关日笙看她一眼,见她疼得泪都快掉下来,用手将她轻轻按回座位上,「坐好,我帮你看看。」 嘎?看看?看什麽?难不成他要看她的脚丫子?不会吧…… 没想到关日笙真的蹲下身子,伸出手便要执起她的脚,至此自湘真的想哀嚎。 「关董,我真的没关系。」她将两只脚丫子交叉在一块往椅子下缩,整个人也往椅背上靠去。 她现在穿的是裙子,虽然是那种及膝的款式,但坐在椅子上也还是有可能春光外泄,更别提他此刻就蹲在她面前,他是那麽靠近自己,光是呼吸的气息吹在她光裸的小腿上,就已经让她心跳乱了序。 关日笙抿著唇,没说话,还是执起她的脚踝,轻轻转了一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扭伤。」 「我说了没事。」白湘忙缩回脚,刚刚那几秒钟的酥麻感虽然短暂,却让她觉得体内骚动不止,不安又心虚的她别开眼,就是不敢看他。 关日笙起身,将她的窘态全看进眼底,「既然没事,那就麻烦你现在跟我走一趟中环。」 听到公事待办,白湘也顾不得羞涩不安了,转头望向他,「我不记得今天的行事历上有这个行程啊,关董?」 「我自己临时决定的,你有事?」 「没有。」他的事就是她的事,不是吗?白湘忙不迭的套上高跟鞋站起身,「关董请等奇書網電子書我三分钟,我整理一下服装仪容……」 「不用了,你这样很好。」说著,关日笙便拉著她的手走出她的办公室。 第五章 香港中环的热闹是可以想见的,白湘的手一迳地让关日笙拉著往前走,她连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也不知道。他刚刚带她去买了一双设计大方又柔软舒适的平底凉鞋,买了一条白色亚麻材质的宽松休闲裤裙,配上她今天穿在身上的上衣,看起来舒服自在而不失品味与质感。 无疑地,以他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替她挑好衣服的速度来看,他的俊美不仅是财富堆积出来的,还有他绝佳而不盲目跟随流行的超凡独特品味。 长长的发本来像鬼一样的披在肩上,在他随意的为她系上一条白色丝质发带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美得像是在海边漫步的仙子,脱俗清丽而又慵懒迷人。 她没有异议的让他打扮她,一来是因为措手不及,二来是她以为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并不适合她原先的套装装扮,怕自己给他丢脸,毕竟堂堂关氏董事长秘书,有些场合是不该失礼的。 「关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她连皮包都没拿,今天所有的开销自然由身旁的他支付,让她非常的不习惯,她担心再不问清楚,他可能还会带她去买帽子、皮包的,那可能把她一个月的薪水都花光! 「你终於问了,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呢。」关日笙微笑著,签完帐,自然而然的又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关董……我可以自己走的。」他为什麽老牵著她的手?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过马路还要人家牵。 「这样走路方便些,免得我老要回头看你有没有跟上。」 喝,原来是嫌她走路慢? 脑子还没从莫名的失落中转过来,见他又准备拉著她走进一家精品店,白湘终是停下步子。 「关董,不要再为我买东西了,我什麽都不缺。」她宁可把钱全都省下来存入帐户,看金额一位数一位数的增加还比较愉快。 「这回不是买给你,是请你帮我挑一份生日礼物。」关日笙边拉著她走进店里边说:「今晚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二十岁生日宴邀请我参加,本来不想去的,结果他又来电话催了半天,只好临时拖你来了。你说送什麽东西好?湘儿。」 「是个什麽样的女孩?」白湘其实不善於挑礼物,但好歹秘书干了七年,也替关长生挑过不少礼物送人。 想了想,关日笙挑了挑眉,笑了笑,「像洋娃娃一样,漂漂亮亮的,说话很甜也很会撒娇,一看见我就像无尾熊一样扑进我怀里的那种。」 白湘点点头,「水晶项链吧,有点梦幻的味道,又不失女人味。」 二十岁的女孩总是希望人家把她当成女人,更希望男人可以把她看成吸引人的女人。 「嗯,好。」关日笙也颇赞同。他请小姐拿了一条玻璃桌面下的水晶项链就叫人家包起来。 「不多挑几种款式吗?」没想到他挑礼物的速度跟他买衣服一样快,真是世间少见。 「亲自来挑礼物已经够有诚意了。」要不是顺便,他会叫白湘替他选个礼物就好,根本不必亲自走一趟。 他说的话虽没错,但……既然如此,他干什麽拖她出来帮他挑礼物?他花在替她买东西的时间还比他选礼物的时间多呢。 「那……我们现在要回公司?」白湘有点苦恼了。 穿成这样,她怎麽回公司上班? 「当然不,我们直接杀过去。」他朝她顽皮的眨眨眼。 「杀过去?去哪?」 「当然是我朋友家。」 「关董,你的意思是你要带我一起去?」白湘终於弄明白了,有点惶惶然地不安。 「当然。」他微笑的拉著她的手走过马路。 「可是那是董事长私人的聚会,我想我还是……」 「你的拒绝会让我很失望的,湘儿。」回过身,他将她困在车子与他的怀抱之间,用迷人的微笑打断她的支支吾吾。 高大的身形像张网一样罩住了她,关日笙温柔的眼神中彷佛带著难言的深情…… 深情?白湘的心陡地一慌,羞赧的垂下脸。 她又在胡思乱想什麽?今天的她真的很不寻常,不会真要病了吧? 「湘儿?」 「嘎?」她头一抬,柔软的唇刚好触上他不知何时凑上前的两片性感唇瓣。 脸热辣辣的烧了起来,她的腿虚弱得快要站不住了,天知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当真是令人尴尬到了极点。 「我想吻你,湘儿。」 「什麽?」她陡地瞪大了眼,还来不及从他话中反应过来,小嘴已让他的温热给深深攫取。 她的背脊紧靠著车门,退无可退,挡在两人之间想要推开他的手像在瞬间废了似的动弹不得,只能任他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放肆…… 「关董,你不要这样……」她的理智还在,身体却像是与意识脱离,挣不开他对她的无礼侵犯。 「你不喜欢我吻你?」一吻方休,关日笙低眉审视她美丽羞涩又迷人不已的酡红容颜。 「我……」她与他之间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这根本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叫她要怎麽回答? 望向他,看见他眼中闪烁的笑意,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似的,一股气不由得上涌。 「我道歉。」感觉到她的怒气,他放开拥著她的手,替她开了车门,「如果我的情不自禁冒犯了你的话。」 情不自禁?白湘心上一愕,乱慌慌地搭不上话,顺势让他温暖宽大的手给推进车内。 气氛该是僵化不堪的,但关日笙却像没事似的跟她闲话家常起来,聊他在美国见习的事,也谈到学生时代的糗事,爽朗的笑声不绝於耳,不一会就让人忘了生气,专注在他的温柔话语之中。 她渐渐放松自己,坐在宽大的汽车座椅内,窗外微风轻送,车内音乐轻扬,竟让人有点想睡。 她真的睡著了,醒过来时只见到一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到了。」关日笙对她一笑。 「到了?」她的脑筋还在睡梦之中转不过来。 「是啊,下车吧。」他拉著她的手走下车。 当两人出现在董家的别墅门口,立刻引来众人的骚动。 香港新近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关日笙竟然带著女伴出席?而他的女伴彷佛不食人间烟火般。 面对众人的目光,关日笙笑得灿烂非常,空著的一只手朝稍远处的男主人挥了挥。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这些人比我来得更早。」关日笙在白湘的耳旁低语。 她稍稍退开了些,随口扯了句,「该不会是董千金的生日宴会其实是在中午,关董把它记成晚上了?」 她已经被众人好奇与批判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还故意靠她那麽近说话,简直存心想害死她。 「关哥哥!」声到人到,就见一抹蝴蝶似的身影朝关日笙飞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不知有意无意,这一撞刚好撞开了他拉著白湘的手,把两个人顺利的隔离。 「嗨,小妮子,生日快乐。」关日笙伸出一只手拍拍董晴晴的背,一边抱歉的看了白湘一眼。 白湘避开他温柔的凝视,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到没人注意她时,终於得以闪到阳台外头乘凉去。 *** 新加坡的夜色是白湘见过最美的,没想到今晚的香港,跟那一夜她站在高达八十八层的玫瑰酒店时一样,有著令人惊叹的美丽与璀璨。 逃离了关日笙的身边,白湘终於可以喘口气,她多麽希望自己可以把今天下午到刚刚所发生的事都当成是场梦,但很难很难,他的吻就像高浓度的酒精般浓烈,让人才浅尝一口就忘不了那种辛辣滋味,一直从唇齿之间延烧到喉咙、肺腑,然後跑进、心里头去。 这一切都乱了章法,或许该这样说,从她一开始遇见他,她的生活就失了章法。 他不是她要的男人,也不是她想碰触的那种男人,她更没想过这样的男人会对自己情不自禁…… 白湘想著突然伸手摸上自己空空如也的脸,这不是她第一次没戴眼镜在他面前出现,否则,她想他不会对她吐出「情不自禁」这四个字。 第9章 罢了,就让她当一个晚上的灰姑娘好了,被一个帅哥宠著的滋味至少不太坏,只要不要傻得去交心。 「你叫什麽名字?」 狂妄的语气突然从耳际穿透进来,白湘微皱著居转头,见到一个高大,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脸不逊的杵在她身後瞪著她。 他站在那儿多久了?为什麽他看起来像是非常瞧不起她的样子?她得罪过这个男人吗? 不,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对不起,我想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她实在万分讨厌这个男人死瞪著她看的模样,虽然他长得好看,但太过阴柔。 「我问你就答,少废话。」 他的狂妄再次让白湘的胸口一窒,火气上涌,但她知道这个场合并不适合发飙,至少,她得先弄明白对方的身份。 「可以,但请这位先生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如果份量够的话,我再来选择答或不答。」这个交易应该还算公平吧?她没当场拿鞋子丢到他那不可一世的脸上,就已经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了。 闻言,范御冷冷的扫向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眼前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却有一张利嘴,没有藉故被他吓得哭到关日笙怀里去撒娇,也没有端起大小姐脾气指著他鼻子像泼妇一样乱吼乱叫,倒是理智又冷静得特别。 「你很势利。」他撇了撇唇,不屑的看著她。 「你也很霸道无理。」 「我是关日笙的好朋友,范御。」 嘎?关董的好朋友?白湘楞楞的看著他。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名字?」 她实在不想回答他,但她却没有不回答的理由,既然他是关董的好朋友,她身为人家的秘书当然不能给上司的好朋友脸色看,不是吗? 「白湘。」她轻轻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白湘?」范御挑起眉,又看了她一眼。 「有问题?」那是什麽见鬼的眼神?活像她配不上这个名字似的!这个男人真的很讨人厌! 「你是关日笙的秘书?」范御还是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白湘,他明明找人调查过了,连照片也有,那压根儿是人不想见也不想爱的老处女,怎麽会生得……这个样子? 怎麽说呢?他不想说她好看,至少她再怎麽美也配不上关日笙,但她却比他所想像的好看太多。 她才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就知道她是关日笙的秘书?这未免太神奇了吧!白湘讶异的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我那麽有名。」一个陌生人听到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谁?她实在有点迷惑。 「你放心,关日笙从来没在我面前提到过你的名字,事实上,我跟他认识三十四年,女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不必要的附属品,不值得浪费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来谈论。」 意思就是她们女人在他们两个男人眼里什麽都不是喽?这个男人果真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自负狂妄,讨人厌得紧。 当然,他的话还有另一番含意——那就是叫她不要以为自己在关日笙、心目中有什麽不同,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既然如此,你现在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做什麽?还费心思的问我的名字,对一个你们根本不屑谈论的女人而言,你这个举动真的挺奇怪的,不是吗?」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同凡响,难怪关长生如此看重她。本来他是不把这个老处女秘书放在眼底的,可是现在,他想他必须对她改观了。 「卖弄嘴皮子对你没什麽好处,白秘书。」 「白秘书是我公司的同事叫的,你要叫的话该喊我一声白小姐,范先生。如果范先生没有其他的问题,请容我先行告退。」她朝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阳台走进屋内。 看似走得漂亮,白湘的好心情实则被这个男人彻底的破坏,范御的出现再一次的印证,这些多金的公子哥儿眼中的女人是多麽的不值钱与卑微。 「湘儿,你过来。」关日笙像是算好时间似的,在她一走进屋内就伸手拉住她往董晴晴一家人走去。 白湘不明所以的被他拉著走,感觉有几道目光像是要把她的人给射穿似的朝她射过来,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关董,我想回去了……」她想挣脱他握著她的手。 闻言,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温柔的倾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好,不过你先帮我一个忙,嗯?拜托。」 还来不及问他要她帮的是什麽忙,人已经被拉到董家夫妇及董晴晴面前,才抬起头就望进三双带著质询与打量的眼眸。 「董老,这位就是我跟你提的湘儿,湘儿,这位是董老,他身边的是董夫人和他的女儿晴晴。」 白湘微微一笑,朝他们点点头,「你们好。」 董晴晴看著白湘,泪珠蓦地在她的眼眶里兜了好几圈,「她哪里比我好?关哥哥,你太不公平了!」 「晴晴,不要乱说话!」董老低斥女儿一声。 「本来就是嘛!我董晴晴可是名门千金,关哥哥怎麽可以随便找一个女人想来唬弄我们?这个女人又老又丑,横看竖看就是没有一点比我美,关哥哥为什麽要选择这种女人!」 「晴晴!」董夫人也听不下去的伸手拉拉自己的女儿。 「都怪我们夫妻把女儿给宠坏了,才会不忌口的胡说八道,湘儿小姐听了可千万别放在心里。」董老忙不迭的道。 「嗯。」白湘不甚在意的耸耸肩,笑了笑。 关日笙则紧握住她的手,怕她下一秒就从手掌心里溜去,「董老,我跟湘儿先告辞了,湘儿人有点不舒服,我想早点送她回去休息。」 「好好好,你今天来已经够给我董老面子了,你们年轻人去忙吧,有空再过来聊聊。」董老也不好意思强留人。 「不可以,关哥哥!蛋糕还没切呢,我不准你走,」董晴晴哭得一脸泪花,硬是冲上前紧紧抱住关日笙不放人。 「晴晴!你给我过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董老面子有些挂不住,粗鲁的把女儿一把拉了回来。 「爹地!你说过要关哥哥娶我的!你答应过我的,现在怎麽可以反悔呢?我要关哥哥,我就是要他!」董晴晴泪如雨下,满腔的委屈与愤怒全转向在一旁的白湘,「都是你这个老女人!说,你究竟施了什麽魔咒在关哥哥身上?你说啊!」 关她什麽事呢?白湘想抽回被紧紧握著的手,关日笙却不放人,向董老及其夫人微微欠身之後,拉著她就走人。 「你该留下来安慰她,今天是她生日。」白湘无辜的被他拉著走,受人谩骂外又遭人歧视,怪了,她是招谁惹谁? 「就是因为今天是她生日,我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想揍人。」关日笙微笑著将她推上车,自己也坐上驾驶座,正准备要发动车子,车窗外却出现一个根本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范御笑得一脸迷人,轻倚在车旁低下身子看著他,「搭个便车,如何?我亲爱的关大哥?」 关日笙摇头一笑,开了车门,「上车吧。」 「谢啦!」范御轻快的跳上车,对驾驶座旁的白湘眨眨眼,「嗨,白秘书,咱们又见面了。」 关日笙闻言挑了挑眉,回眸望了范御一眼,「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刚刚你在里头被众美女围绕,打情骂俏的时候,我跟白秘书……不,我该喊她湘儿才对,我们一起在阳台上欣赏今日香港的月色,相谈甚欢呢。」 「你还是叫她白小姐来得适当,范御。」关日笙一点都不喜欢听到湘儿这两个字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吐出来。 「不会吧?这麽计较?」 关日笙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出董家别墅的停车场後,才望了始终未再发一言的白湘一眼。 「真累了?」他关心地问。 「被人骂了一顿不气才怪,湘儿的脾气好,没当场发作就不错了,关大哥,你就别强人所难,湘儿已经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女人了,我说那个晴晴真是不懂事,湘儿虽没她年轻、没她漂亮,但也不至於跟丑字沾上边啊,对不?」范御幸灾乐祸的撇撇唇笑说。 刚刚室内那一幕当真是大快人心,可惜那晴晴不够悍,要是能甩个几巴掌到白湘脸上,一定能让现场的气氛high到最高点。 关日笙岂听不懂范御话中有话?他可是跟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范御的那点心眼他全看在眼底。 「你搭我的便车是想要上哪去?」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住的地方,我在香港人生地不熟,难不成你要我去睡路边?」 「堂堂范氏小开会潦倒到睡路边?你也未免太夸张了,说出个饭店名字,我载你过去,别来烦我,我和湘儿还有点事要谈。」 一听到关日笙有事要跟她谈,白湘的脸都白了。 「关董,我真的想回家休息了。」 关日笙看了她一眼,「好,我送你回家,范御,你下车。」 「嘎?什麽?你叫我下车?现在?」范御没想到关日笙会为了一个女秘书,在半路把好友给扔下车,这太过份了! 「就是现在,你不自己走下车,我就亲自把你丢下去。」 第六章 白湘一走进关氏大楼,就看到一堆人挤在一楼的公布栏前窃窃私语著,每个人引颈眺望著的是公布栏上贴著的一张张照片。 她微微皱眉,本来想直接搭电梯上十八楼去,一个熟悉的嗓音却唤住了—— 「湘儿姊!」甜甜朝她冲了过来,拉著她的手就往公布栏走去,「快啊,出事了呢,你快看看。 第10章 「什麽大事我一定非看不可?」她实在不想跟这些无聊的人一样,站在一面墙壁前道那些是是非非,何况她真的很忙,今天的她已经比往常到公司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众人一见白湘到来,全让出一条路给她们通过,每个人都睁大眼想看白湘的表情。 白湘随著甜甜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几张日期标著昨天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主角赫然是关董跟她。 在街头搂抱的、接吻的,关董送她上车下车的体贴画面……数数大约有十来张,照片的一旁还有一张巨幅海报,上头用大字写著: 白湘白秘书长袖善舞,深藏不露,勾搭上司,公报私仇,左右公司人事…… 白湘看不下去了,转身要走,甜甜却抓住了她的衣角,低声道:「湘儿姊,你真的跟关董……」 白湘回眸,温柔的笑了笑,「照片上的人不是我,你们看清楚一点,我像是照片上那个女人吗?」 大大的黑框眼镜,高盘的发髻,一式的中性套装,连高跟鞋都是大黑头的,别说美字称不上,风情万种更是沾不著边。 「是不像……」有人开始低语了。 「关董怎麽可能看上白秘书。」有人揣测的下了结论。 白湘听在耳里,笑在心里,不再理会众人的猜测与批评,挺起腰杆子跨出优雅的步子走进电梯。当电梯的门一关,她的脸垮了下来,觉得胸口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无力感。 这些传言要真传到老董耳里,他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勾搭上司?左右公司人事?这罪名可是不轻啊!把她形容得像是後宫的祸乱之源,人人得以诛之。 她白湘何德何能得此殊荣?说来说去那关日笙才是罪魁祸首! *** 美国内华达州关氏别墅 一名身材高壮精实,头发掺白的男子正躺在洗得洁白的床单上,一手拿著烟斗,一手随意的翻看著香港的周刊杂志。 清晨的风吹起来微凉,吹得男人微白的发丝轻扬著,莫名的让他想起了在香港那些日以继夜,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此刻,这样的清闲得之不易啊! 但人就是这样,当一切平顺得意时,根本不会懂得停下来看看路旁的风景有多麽美,不会想到要改变生活的方式,总以为没有一刻会比现在所拥有的更值得去追求。 直到健康的红灯亮起,逼得人不得不放下很多事,包括自己想也没想过可以放得开、放得下的事业与工作,包括存在生活中几十年来那种匆忙的生活步调。 闲下来,可以让人想很多事,一些以前根本不屑想,推说没时间去想的事。 才休息了半年,好像突然成熟了,达观了,虽然他的实际年龄其实已经要迈入六十大关,但此刻躺在床上的他才蓦地察觉以前的自己对周遭的人事物是多麽的任性、张狂与霸道。 勾心斗角几十年,挣得一片江山又如何?钱他花不了这麽多,却落得现在自己重病又妻离的下场,只剩下一个怎麽也不打算成家的儿子,老把他这个老爸的抱孙愿望远远的丢诸脑後,害他不得不使计相斗…… 「老爷。」管家汤姆走了进来。 「有事?」关长生的视线缓缓地抬起望向来人。 「香港那边打电话来报告,少爷和白小姐有进展了。」 关长生微挑起眉,扫了汤姆一眼,「你没听错吧?」 这麽快?日笙到香港也才一个多星期啊!以他对白湘的了解,要追她可不是太容易。 「老爷,小的问了好几次,不会错的。」汤姆也知道主子听到这件事情一定跟他一样震惊,岂可不事先弄清楚?他也怕自己真的人老耳背,听错了,再三确认才敢过来跟主子报告。 「发生了什麽事?」 「少爷跟白小姐在街头拥吻的约会照片被人贴在公司公布栏上,上头还写著白小姐公报私仇,藉著跟少爷有一腿,左右公司人事权……」说著,汤姆小心翼翼地看了关长生一眼。 关长生皱起眉,「怎麽回事?」 「其实,是少爷无端的把汪经理调到马来西亚去,这事惹得董事会的人很不高兴。」 「这事跟白秘书有什麽关系?」他知道她一向洁身自爱,也谨守分际,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报告老爷,这个小的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汪承家一开始不认识少爷,不小心得罪了少爷,所以少爷才会办他。」 「什麽?」越听越匪夷所思,日笙何时成了这种会动不动就拿人开刀的人了?他万不可能只是因为汪承家不小心得罪他就调走他,这其中铁定有什麽其他的理由。 「老爷,这件事我会请那边的人仔细调查清楚的,请老爷放心,等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我会再来跟老爷报告。」汤姆担心主子一担起心又要犯病,忙不迭的温言要他放宽心。 「嗯,你退下吧。」叹口气,关长生朝汤姆挥了挥手。 关氏财大势大,这几年立下的基业虽然十分稳固,但企业最怕的就是起内哄,战火一起,损兵折将,更严重的可能破坏公司形象,动摇公司资本,所以凡事能忍则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日笙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或许,他不必担上这个心,不是吗? 该放手的时候总要学著放手,虽然不太容易就是。 *** 董事长办公室里坐著一位公司的老董事和林子平,每个人的面前都放有一杯咖啡,但没人敢喝,气氛沉重得像是天要塌下来。 「林经理,大陆苏州厂的开发案一直是你在负责的,现在你却告诉我那里有块地怎麽也买不下来,而我们厂房的兴建也必须因尢那块地不卖而停摆,我的耳朵没有听错吧?」关日笙犀利的眸子扫向从进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林子平,对他找来老董事撑腰很不以为然。 「董事长……」林子平的脸色灰败如土,看了关日笙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看著那双快要让他给看穿的鞋尖,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继续坐在这里,而不是乾脆把辞呈递上。 他在关氏好歹待了十来年,若这一走,别说退休金了,连资遣费都拿不到半毛,说什麽他也不能这麽冲动跟莽撞。 不过这一回他深知自己捅的楼子太大,大到公司可以开除他,所以他才找来一名相识的董事好帮他说情,为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饭碗。 「先不说这一点,据我取得的资料所知,厂房已经大规模动工,投下去的金额可以在上海昆山买下更大块的土地,是吗?」 「是……」 「很好,我现在想知道你凭什麽可以自以为是的决定,在还没取得所有土地使用权的状况下先开工盖厂房,而且没有在任何一次会议上或私底下向我呈报过这个决定?」关日笙淡漠却犀利的质问著他。 「日笙啊,我刚刚不是解释过了,子平是因为觉得可以自己解决那一块地的问题,一方面也不想因为这样一个小问题,耽误了公司盖苏州厂的计划与进度,所以才会决定先动工,再一边继续劝说对方卖地,谁知对方死都不卖,说那块地是祖先留下来的祖产,只卖给有缘人。」董事为了缓和气氛,迳自插入他们两人之间,把刚刚进门所说的话又说得更明白些。 「张董事,我想单独跟林经理谈谈。」他客气但语意明白的说。 张董事看了林子平一眼,只见他担忧的皱起眉,一张脸苍白得像是生了大病之人。 「日笙,再听我说一句吧,子平是管人事的,当初这苏州厂的开发案之所以落到他头上,完全是因为你爸爸(奇qisuu.書)的赏识与推荐,所以子平才勉为其难的接下来,很多程序上的问题自然不是太清楚。」 「後来你爸又突然生病,为了体贴你爸,而你又刚上任,所以才会私下决定自己解决,没想到那家子那麽难搞,你就原谅他一时失误吧,啊,再怎麽说,子平对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知道该怎麽做,张董事。」关日笙这回是摆明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不希望他因为伪造文书罪嫌而去吃牢饭的话,请你现在就先回去,让我好好跟他谈一谈。」 「这……好吧。」张董事看看关日笙又看看林子平,用眼神暗示叫他好自为之,遂迈著蹒跚的步伐走了。 张董事一走,林子平更是坐立难安了,手脚怎麽放都不对。 吃牢饭?不会吧?他只是没把细节交代得很清楚,又没有据实以告罢了,没有伪造文书这麽严重吧? 「董事长……」他想为自己说情,「我真的是为了怕延误公司设厂进度才没把事实真相说清楚的……」 他的那点心思关日笙岂会不明白?说好听点是怕延误公司设厂进度,说真实点是——他想利用这个开发案邀功,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因为那一小块地而被上头打了个大折扣。 人算不如天算,不是吗?很多事是无法照原订计划进行的。 「我不知道那家人会难搞成这样,我亲手捧著五百万人民币上门,他们还是一样死都不卖那块地,还带我去看了两尊雕像,告诉我除非我能找出跟它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夫妻出面买地,否则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也不能卖,真是!根本就在耍我!我去哪里找长得像那两尊雕像的夫妻来跟他们谈买卖?这家子人真的有病!」 关日笙的眸子因他激动不已的语调而微微眯起,「那你本来打算怎麽做?当你擅自作主瞒著我土地一事就动工的那一刻开始,就该想到如果你最终还是无法取得那块土地使用权的後果了吧? 第11章 还是,你根本是誓在必得,不管用什麽方法?」 像是被一眼望穿自己的坏心眼般,林子平的身子不由得打个冷颤,心虚的看了关日笙一眼。 关日笙说的没错,他本来想这一回钱若真的还打不动他们,那他就想别的法子,终是要逼他们把房子拆了把使用权交出来,谁料得到却让关日笙事先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知是哪个人那麽神通广大,竟然可以在一堆资料中找出那唯一的一个不对劲? 「你该庆幸自己还没铸成不可饶恕的罪过,而不是怪罪那个把你的行径揭发出来的人,林经理。」 关日笙的话才说完,林子平瞪大的眼像看到鬼一样的看著他。 他是他肚子里的虫吗?他才一个转念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太可怕了! 「董事长,我……」 「我要你今天之前把整件开发案处理的过程及问题点写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我,记住,一字不漏,若再让我知道你隐瞒任何事,别说关氏企业你待不得,我会让香港的所有公司都不敢收留你,你该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董事长,你的意思是……你不开除我?」林子平压根儿没听进他的威胁,能继续待在关氏绝对是他最好的选择,他不禁快要喜极而泣。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希望这一回你受到应有的教训跟启示,以後不要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我知道,董事长,你的大恩大德,子平永运会记在心里。」 「先别谢得那麽快,如果苏州厂的问题真的无法解决,这个案子我会转给别人去做。」 林子平黯然的点点头,「全由董事长作主。」 这回当真是搞砸了,他宁可当个闲闲的人事部经理,好过在两岸跑来跑去就为了跟那像疯子的一家人买一块地。 「嗯,你先下去吧,顺便叫白秘书重新替我倒一杯热咖啡进来。」 「好的,董事长,我马上去写报告。」林子平迅速的站起身,心情比刚刚走进办公室时好太多。 「等等!」林子平走到门口正要把门打开,关日笙却突然叫住他。 「董事长还有事?」 「我只是想问问,那两尊雕像有什麽典故没有?他们为什麽非卖给长得跟它们一模一样的夫妻不可?世上真有其人吗?!你看过雕像了,或许可以找画匠把它们的模样画下来,我们可以登报找找看。」 林子平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董事长不会也疯了吧?那只不过是人家找来刁难他们的藉口,他竟然相信,还要登报帮他们找人?有没有搞错? 「董事长,真的对不起,那一天我根本没看清楚那两尊雕像长什麽模样,就算看了,要找人画下来也还是得走一趟苏州,不过董事长,那也许只是他们为了拒绝我们才……」 「不管是不是真的,弄清楚事情始未总是对我们比较有利,何况,也许我们的真心诚意会感动他们……算了,我会尽快跟你走一趟苏州解决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麽,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自己必须亲自走这一趟。 *** 当李妍丽穿著超短的迷你短裙及低胸紧身上衣婀娜多姿的端著热腾腾的咖啡走进关日笙的办公室时,如她所料,关日笙望著她的眸子是热情而充满性渴望的。 「董事长,妍丽替您送咖啡来了。」她将咖啡搁在他的办公桌上,美丽的俏臀也跟著一挪,轻轻地靠在桌边并将身子尽可能压低,让他的眼睛可以顺理成章的吃冰淇淋。 关日笙的眸子没有避开那诱人的风景,反而眯起眼微笑著,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这咖啡是白秘书煮的吧?为什麽不是她端进来给我?」 「白秘书说她有事忙著,暂时没空,所以就请我替她端进来给您,董事长不会介意吧,其实,妍丽也煮得一手好咖啡和好茶,只要董事长愿意,妍丽可以每天替董事长煮咖啡。」说著,李妍丽纤纤细手轻轻地攀上他的背磨蹭著,「好吗?董事长。」 「你现在做的是什麽工作?」关日笙任她的手不安份的在他背上游走,淡淡的开口问了句。 他这一问,让李妍丽不由得、心花怒放,以为自己这一招真的管用,穿著迷你短裙的美腿一勾,姿势非常熟练又漂亮的坐上他的桌子,两手自然而然的环住他的脖子。 「报告董事长,妍丽负责的是公司人员的召募与训练工作,其实妍丽会的东西非常多,白秘书可以做的我全都可以上手,而且自信有办法比她做得更好,如果董事长可以给妍丽这个机会,妍丽保证里里外外都可以替董事长办得尽善尽美。」 「是吗?」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地在掌心里捏了捏,像是在欣赏珍奇古董似的把玩著。 光这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李妍丽的腹部起了一阵骚动,她的身子热了起来,口乾舌燥,身体不由自主的朝他的怀中偎了过去—— 「董事长……」她娇嗔著叫了声,把自己的大胸脯贴上前去,正要用唇舌去蛊惑关日笙时,办公室的门却应声而开。 她的心慌乱的跳了一下,回眸竟见白湘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口,一股气不由得上涌,厉声道:「白秘书,你怎麽可以这样不懂礼貌的就跑进董事长办公室来?」 这个白湘根本存心要坏她的好事!她还以为这个老女人开了窍呢,知道自己勾引不了董事长所以才把机会让给她,没想到她根本没安好心眼,在这个重要时刻进来搅局,也不知存的是什麽心? 白湘被李妍丽这麽一抢白,苍白的脸益发难看了,更别提亲眼看见关日笙像个浪荡子一样的让李妍丽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几乎要嵌进他的身体里的这一幕。 男人果真都不是好东西,越有条件的男人越是社会的败类! 她本来只是为了尽可能避开关日笙,所以当李妍丽说要替她端咖啡进来给他时,她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心想,既然自己无意,也没必要剥夺别人攀龙附凤的机会。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公然的在自己办公室里上演这种激情戏码,还故意按下内键叫她进来观赏,真的太过份了! 白湘全身僵硬的楞站在当下,进退都不是,只好冷冷的瞅了关日笙一眼,「董事长找我有事?」 「我?我没找你啊。」关日笙无辜的摊摊手。 「内键的灯在闪,不是董事长按内键叫我进来吗?」 他微笑又抱歉的摇摇头,「没有,可能是丽丽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吧?真是不好意思,白秘书。」 白湘看著那碍眼的笑容,一股浓浓的委屈蓦地涌上心头,倏地别开了眼,「既然如此,那我去做事了。」 关日笙微笑的看著她挺著腰杆背过他走出办公室,深邃的黑眸露出一记狡黠的流光。 门才关上,李妍丽的手大大方方的再次攀上他的肩头,「董事长,我们继续吧,嗯?」 关日笙的脸望向她时不再有笑容,淡漠的将她的两只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这里不是夜总会也不是妓院,李小姐。」 李妍丽的脸倏地刷白,「董事长?」 她不懂,为什麽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可以翻脸不认人?刚刚不是还挺顺利的吗?为什麽白湘才一走,他的态度就变了样? 「如果你想继续待在关氏,建议你该多修练修练你看人的眼光,看看哪种人你惹得起,哪种人又是你惹不起的。」 她仍是一脸的茫然无知,「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董事长,在白秘书进来之前,你并没有拒绝我啊,为什麽……」 「错在你出现得是时候也不是时候。」关日笙饶富深意的一笑,眸光却无情的扫向她,「离开这里,你若再踏进这个办公室一步,不管是任何理由,你都会因此後悔一辈子。」 第七章 一走出关日笙的办公室,白湘就冲到茶水间倒了一杯热茶往嘴里灌。 茶泡久了,有点甘苦,却让她像上了瘾似的一杯接著一杯。 彷佛茶的苦味可以让她忘了心中的苦,这样也许、心里就不会感到那麽的苦涩不堪。 「你还在生我的气?」 身後的声音…… 白湘蓦地转头,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勉强吞下的後果却是让茶呛得她咳嗽不止,咳得眼泪都跑出来。 关日笙忙不迭上前拍著她的背替她顺气,「我有这麽可怕吗?看见我竟吓得被茶呛成这样?」 「你干什麽像鬼一样突然出现!」每次都这样吓她,再这麽下去,有一天她会被他吓死。 他挑起眉,「你说我像鬼?」 这个男人根本是存心找碴,听不懂人家说话的重点吗?被呛得头晕脑胀的白湘含泪瞪著他。 「你哭了?」 「我是被呛哭的,可不是为你哭!」 闻言,他温柔的笑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点欲盖弥彰?」 他这一说,她的脸马上红透连及耳根,对刚刚冲口而出的话懊悔得想要去跳太平洋。 「我去忙了。」她急匆匆地想走,越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伸手给拉住。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从他要她陪同出席董晴晴生日宴之後,她已经跟他呕气呕了三天,整整三天不跟他说公事以外的话,跟他报告每日行程时头也不抬一下,当真要闷死他。 「我为什麽要生你的气?」她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去。 她是在生气,气他对贴在公布栏上的照片跟文字不闻不问,摆明要全公司的人继续误会她跟他有一腿。 「我不知道,也许是你不喜欢我跟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在一起,你在吃醋。 第12章 嗯?我猜的对吗?」 「对你个头!」她生气又带点心虚的对他吼叫,「是照片!你眼睛没瞎,难道不知道那些贴在公布栏的照片已经造成整个公司的混乱?」 「我看见了,也找人全撕下来了,不是吗?」他无辜又无奈的眨眨他漂亮迷人的眼眸。 「那有什麽用?每个看过照片的人都会认为那些是真的,你叫我在关氏怎麽立足?那此董事又会怎麽看我?每个人都以为我白湘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上司,你却连个解释都没有!你……」简直是混蛋! 「你要我解释什麽?说其实是我勾引你而不是你勾引我?」 「我……你在胡说八道什麽?」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一颗心抨枰乱跳,好大声,像是在打鼓。 「你听得很清楚。」他微笑的低下身靠近她低垂著的脸,「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解释,因为我喜欢大家把我们两个看成一对,男未婚女未嫁,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妥。」 白湘瞪视著他,刚刚李妍丽在他办公室演出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才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跑来说他喜欢别人把他跟她看成一对? 「你只要是女人都好吧,关董事长。」不然他就是脑筋烧坏了。 「如果说我只要你呢?」 「疯子!」她又气又羞的使力推开他,转身要冲出去。 「刚刚那个内键的确是我按的。」 白湘的身子顿住了,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他,「什麽?你……」 「谁叫你自己不端咖啡进来还故意叫李妍丽端进来。」他已经在气头上,她却故意避不见面还找人来烦他,他怎能不气得找人来消消火? 咬著唇,白湘气得脸色发白,趁第一颗泪水尚未滚落之前飞奔离开。 这个该死的男人!自大狂妄的猪! 她要是再对他有情,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 关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一向明亮,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今天却有点异常,晚上九点三十分,地下停车场竟一片黑暗,幸好墙上的紧急照明灯还让人看得见路,否则他连找自己的车子在哪都成了问题。 突然停电了吗?关日笙纳闷的嘀咕著,当找到自己的座车才要打开车门,突然间一道刺眼的亮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在眼前,却在下一秒钟听到车子疾速前进间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他警觉的眯起了眼,果真看到一辆黑色bmw朝他疾冲而来—— 机警加上平日运动的矫健身手让他纵身往旁一跃,避开该车的冲撞,未料那车子竟以极迅速倒退的方式,再一次想要冲撞他。 仅仅再迟一秒他就要葬身车轮下了!车屁股方才就在他身前寸许处…… 一发子弹蓦地越过他射破该车的挡风玻璃,让不怀好意的歹徒飞快的开车逃离现场。 「你没事吧?日笙。」范御看了驶离的车子一眼,才皱著眉奔近关日笙,伸手察看他的伤势。 「没事,只是可能得去一趟医院了。」关日笙扶著范御的肩吃痛的站起身,「我的伤口裂开了。」 「伤口?」 「是啊,来香港的那一天晚上遇到个不上道的贼,在我腹部开了一枪,本来已经要好了,这一折腾……唉。」 闻言,范御僵著睑,扶著他上车,「知道是谁干的吗?」 「嫌犯有好几个。」 「谁?」 关日笙好笑的睨了他一眼,看他眼露凶光,不由得摇摇头,「干什麽?你想私下寻仇啊?」 「你想怎麽办?」 「交给警方去办,那是他们的工作。」 *** 范御刚走,不一会,病房门又被打开,是匆匆赶来探病的白湘,她的身上还是一件老式的套装,脚上则是一双旧款的黑色高跟鞋,配上她脸上那副大得离谱的黑框眼镜及盘起的发髻,活像从六十年代走出来的老女人。 关日笙很想笑出声,可是不行,他不能把他等了半天的可人儿给气跑,更不想被她列入黑名单,反正要让她变得赏心悦目,他多得是其他方法。 只是……老天!老爸怎麽受得了一夭到晚面对这样其貌不扬的秘书而不会影响一整夭的好心情?他甚至要他这个在花丛里无往不利的儿子爱上他这个老秘书,要不是那一个晚上他看见毫无伪装的她,他铁定会倒尽胃口,连看她一眼都嫌多馀,管老爸开出的条件有多吸引人,他也不会为了大片江山真的去娶这样无姿无色的女人过门。 不过,她这个样子好笑归好笑,但她眼中急切的关心,担忧的脸庞,那为看他匆匆而来的狼狈模样却让他的心悄悄地流过一道暖流。 她跑得脸红扑扑地,对他的关心没有任何多馀的掩饰或矫情。 他喜欢她为他担心不已的样子,那表示她在乎他,关心他,甚至於爱上他…… 想到她可能真的爱上自己,关日笙的心情竟没来由的觉得愉悦与舒坦,是因为距离他取得关氏的脚步又更进一步了吗? 不,他知道不纯然是这样,却不想深思太多,对女人,他从来没想过要占有甚至渴望想拥有,她也不会是例外。 只是,她的身上比他所抱过的女人中多了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他越来越被她的言谈举止所吸引,仿佛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他,她的话语、她的笑、她的慌乱无措……都是这样自然而然的融进他的生活中,半点也不陌生、不突兀。 「湘儿,你来了。」关日笙移动身子想坐起来。 「你不要乱动啊!」白湘忙上前帮忙,体贴的拿了个大枕头撑靠著,让他的背靠得舒服些,「怎麽好端端的伤口又裂开了呢?都已经这麽大的人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明知道自己伤口未愈……」 「你很担心我?嗯?」他温柔的望著她,轻轻的抓住她从一进病房就忙得不可开交的小手。 她羞涩的将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回来,「身为你的秘书,关心你、担心你都是应该的。」 她不想承认也不会承认,从她一听到他住院的消息到看到他的前一秒钟,她是多麽的心急如焚,担心得都要哭了。 她真的很没骨气,不是吗?说过再对他有情名字就倒过来写的人是她,结果一听到他住院,连想都没想的就火速奔过来看他,至少也应该装装样子,等他住个一两天之後再来意思意思看一下就好。 偏偏她就是等不及,一颗心悬挂著,什麽事都不能做,只好来了。 「是吗?你关心我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秘书?」 「没错,就像我对老董的关心一模一样。」她急於避开他犀利的眸子,那让她慌乱无措又心虚。 关日笙不语,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著她,任她低垂著脸用她的一双巧手继续忙碌的摆布自己。 然而,就在白湘替他调整後背枕头的位置时,胸口却不小心摩擦到他的嘴唇,从他嘴里呼出的湿热(奇qisuu.書)气息穿透进她微敞的领口,敏感的触觉让她的身子微微一僵。 老天!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她每次只要一碰到他就会「不小心」的吃了他豆腐?她做事一向条理分明很少出错的,更别提是这种令人尴尬不已的状况了。 惊觉不妥,白湘的身子急忙地要退开,纤细的腰却让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所箝制,慌乱的抬眸,正巧对上关日笙灼热深情的目光。 剧烈不已的喘息声回荡在刹那间凝结的空气中,她只觉得心口紧绷得快要让她窒息。 「关董……」她努力的想要从颤抖的唇间挤出一点什麽,却发现自己口乾舌燥,脑筋一片空白。 红艳的两片唇在下一秒钟得到了滋润,关日笙灵巧的舌技巧的探入她的小嘴,刹那间将她的颤抖与退缩彻底蒸发,他有力的手臂揽著她的小蛮腰,另一只空出的手则从领口悄悄探入,轻拈著她起伏不已的胸口上那为他的吻而绽放的粉红蓓蕾…… 「啊……」白湘无法克制自己的发出一声娇喘的低吟。 仅剩下来的一丝理智要她伸手推开他,阻止他对她做的一切不合宜的举动,然而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她,哪敌得过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采花恶棍呢? 只有被采撷掠夺的份…… 她感觉到她在衣服下柔软的浑圆在胀痛著,彷佛极欲渴望被爱抚却得不到彻底的满足,让她难受得几欲发狂。 「湘儿……」关日笙扯下她的眼镜与发髻,让她的长发肆意的披散在背上,托起她的下颚,他的吻变得激狂而火热,烈火般的舌尖来到她纤细美丽的颈项,啃咬下属於他的印记。 他早就想这麽做了,在她美丽的颈项上烙印他的印记,只属於他的。 这个爱说谎的小女人!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只是不知为什麽,她总是又避得他远远地。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狂热的吻一路延烧至她敞开的领口,他伸手扯开她的上衣钮扣,扯下她的内衣,弹跳出来的瑰丽浑圆让他的下腹部一阵紧缩。 天啊!她好美呵!她竟然把自己的美丽藏得这麽深,是只为了等他来采撷吗? 「不……」谁来救救她? 白湘下意识地推拒著关日笙越来越激狂的侵略,却抵挡不了他唇舌下令她如痴如狂的诱惑,她觉得自己就要沉沦在永无止境的欲海中,万劫不复。 「不要……求求你,关董……我不要……啊……」她哭泣出声,却无力推开他对她的需索与爱抚。 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觉得身体在燃烧,沸腾的血液里窜流著的是淫荡的因子,不再属於她了,还是根本是她太寂寞? 第13章 不!她不可以把身子给他! 她要把最宝贵的东西留给自己的丈夫,不是吗?她守了二十九年的贞操就是为了这个,怎麽可以这麽容易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白湘的理智难得战胜了欲望,她奋力的推开关日笙,一把将他给推下床,力气大得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摔下床的关日笙,体内原本高张的欲火在刹那间降至冰点,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有被女人推下床的一天,哪一个女人不是前仆後继的急著跳上他关日笙的床?这个女人却这样对他? 他的伤口因她推拒的动作而痛得他直喘气,心更是莫名的觉得生气与沮丧。 是的,沮丧,对於女人这是他前所未有过的情绪反应。 「对不起。」见到关日笙一脸的痛苦状,白湘忘了自己衣衫不整,忙跳下床将他扶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对不起。」 她头低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情况完全超乎她平日可以熟稔处理的范围,她变得无措而慌乱,连正眼看关日笙的勇气都没有,浑然忘了也许自己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因为关日笙根本就没有权利欺负她。 房内安静无声,只有她尚未平复的喘息声,还有他的。 关日笙的手才碰触上她扶著他的手,她就惊慌的整个人跳起来,拿起包包冲了出去。 她走得那麽急那麽猛,忘了自己上衣的钮扣没扣好,忘了自己的颈项上、唇上都印有关日笙刻意留下的烙印,没注意医院里的人都朝她指指点点,直到一名好心的护士拉住她。 「这位小姐,你的衣服没扣好。」 低下头才知道自己的荒唐可笑,白湘红著脸道谢,匆忙的冲进厕所,关上门,抑制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她究竟做了什麽?二十九年来,她第一次让自己出了这麽大的糗! 勾引自己的上司,老天!事情究竟是怎麽发生的?为什麽好端端的两个人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境地? 自从遇见了关日笙,她的生活就开始变得混乱! 为什麽她一遇上他就什麽都不对劲了? 她的手颤抖得几乎要扣不起上衣的钮扣,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彷佛都还可以感受到关日笙的手抚摸过的触感与火热……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他的胸膛、他矫健的长腿、他温柔的呢喃低语,就像魔咒一样的在她的耳边一再低回不已。 她快疯了!再也无法面对他。 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好之後,白湘走出厕所,一笔一划的在镜子面前将脱落的妆给补好。 眼镜方才让关日笙给摘下,发髻也被扯下,此刻的她长发披肩,脸上的淡妆更让泪水染湿眸子的她,美得脱俗清丽又楚楚动人,身上那不合宜的套装配上这样的面容似乎显得有些可笑。 但,谁在乎呢?她敢确定,就算公司里的同事迎面走来,也不会认出她就是关氏董事长身边的那个老女人白秘书。 走出关氏,白湘就只是自湘,谁也不是…… *** 「你们究竟是怎麽办事的?叫你们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拿我的钱,」汪承家气得想摔话筒。 「汪先生,这回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所以才会有这种失误,你放心,下一回……」 「还有下一回?你当关日笙是白痴吗?这一次差点被人开车撞,他不会提高警觉?如果他查到我头上来,我绝对唯你们是问!」 「汪先生……」 「别说了!钱我会汇给你们!记住嘴巴给我闭紧一点,事情曝光对我们双方都不会有好处。」 「知道了,汪先生。」 「就这样。」汪承家气呼呼地挂上电话,转身要坐下,就看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旁的汪道成——他的父亲。 「你对关日笙做了什麽?」汪道成冷著眼扫向自己不成材的儿子,要不是他亲耳听见,他真的不敢相信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汪承家有些心虚,但很快地被气怒所取代,「能做什麽?只不过想要教训教训他罢了,又不会真要了他的命!他可以篇了一个女人对我不仁不义,这样的警告已经够客气了。」 「你这个不孝子想气死我?到马来西亚去又如何?等事过境迁,我再找你关伯说一说不就没事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现在这麽做等於是自掘坟墓,你是脑子烧坏了不成?要是让关日笙知道叫人开车撞他的人是你,你叫我拿什麽脸去跟人家求情?」 被父亲数落的汪承家,脸色不太好看,但是经这一点,倒是有了几分悔意,只是…… 「做了都做了,能怎麽办?」他不耐的用手爬著头发,烦,烦死了。 「跟我去向人家道歉。」 爬头发的手顿住了,汪承家楞楞的抬起头来看向父亲,「什麽?你要我去跟关日笙道歉?」 「人在适当的时候要懂得放低身段,毕竟犯下大错的人是你,只不过道个歉从此云淡风清,何必跟人家争一时的风光却时时等著可能的大难临头?你不笨,应该知道我说的话有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总之你都这麽大了,做任何事都要自己负责,不能老是让我在後边说,我总不能跟你一辈子,对不?想好了再来告诉我答案,如果你不想有一天被警方送进牢里吃牢饭的话,定是该知道怎麽做。」说著,汪道成叹口气便要离开。 「爸爸。」汪承家叫住了他。 汪道成回眸,「还有事?」 「我跟你去道歉就是。」父亲说得没错,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事,又何必搞得自己得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再怎麽说他也是汪道成的儿子,关日笙总不能真拿他怎麽办。 「真的?你愿意跟我去向人家道歉?」汪道成喜形於色,终有一丝丝觉得安慰之处,这个儿子虽然不成材,但也听得进长辈的教训与道理,不算太无药可救,不是吗? 「嗯,如果他可以原谅我并不把我调到马来西亚去的话,之前的恩恩怨怨就算了。」 第八章 「我不懂,你为什麽不直接告诉你的湘儿,你并不是该死的伤口不小心又裂开了,而是差点被人开车撞死?」范御在病床边削苹果,一边削一边不满的嘀咕著。 关日笙好笑又好气的抬起一道漂亮帅气的浓眉,「你前世是个女人吗?唠唠叨叨地,你究竟是来探病的还是来说教的?」 「嫌我烦?你也不看看当你危急时是谁在你的身边守候著你?当你躺在病床上时是谁削水果给你吃?当你心情不好时是谁陪你夜夜狂欢?哪一个女人可以比我范御对你来得体贴和关心?就算你老爸看中的白湘也不怎麽样,瞧,你都躺在医院里好几天了,也没见她来看过你,照顾你。」 「她早来过了。」只是被他吓跑了。 「来过了?什麽时候?」他怎麽没瞧见? 「我一出事住进医院的那一天她就来过了,那时你刚走。」 范御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不解的问:「那这两天她怎麽不来?我还以为她还在{奇机电子书}生你跟晴晴的气呢。」 「我和晴晴?我跟晴晴又没什麽。」 「是没什麽,打情骂俏、搂搂抱抱而已。」看得他一肚子火。 看来范御讨厌女人接近他的怪癖还是一点都没变,关日笙不由得摇摇头,笑道:「如果你是女人,我真的会以为你现在是在吃晴晴的醋。」 关日笙无心的一句话让范御的脸顿时一僵,赧然的瞪向他,「那个黄毛丫头哪一点值得我吃醋来著?」 范御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著埋怨与忧郁,彷佛还有一股似乎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他眼花了吗?为什麽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范御……」关日笙想开口问,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河开口,只知道从小到大范御对他的占有欲就极强,老是对靠近他身边的小女孩恶脸相向,总把别人吓哭他才得意的笑逐颜开。 长大之後,两个人从高中、大学,出国留学全都在一块,每次他跟哪一个女同学多讲几句话,范御改天就把那个女同学追上手,但他从不以为意,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真正在哪一个女人身上用心过,也没真正在乎过哪一个女人…… 往事在脑海中快速的转了一遍,关日笙在沉思中闭上眼。 难不成……范御爱上了自己? 不会吧?这太可怕也太不可思议了,范御抱过的女人甚至比他抱过的女人还来得多好几倍,他不该有那种倾向的,不是吗? 把眸子张开,关日笙想问清楚,却发现范御的脸正在自己眼前不到两公分处—— 惊愕之馀还来不及推开他,范御的唇已经凑上,密密的贴上自己因惊吓微启的唇瓣…… 哐当一声巨响在门口响起,接著是一阵熟悉的惊呼声—— 「啊!痛!」 「该死的!是湘儿!」关日笙狠狠的推开范御,忙不迭的要跳下床。 「你疯了!你的伤口会裂开,给我躺回床上!」范御伸手阻止他下床,并用力制住他几度欲起身的身体。 门外的白湘被掉落在地上,洒得遍地的滚烫鸡汤给烫了手和脚,发出吃痛的低呼,不过她才叫出声她就後悔了,因为她听见病房里的关日笙叫出了她的名字,所以她要假装没看见刚刚范御跟他接吻一事是不可能的。 想著,她转身就跑,慌乱无措得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 一直到跑出了医院,跳上一旁等著载客的计程车,她才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第14章 她咬著唇不够,怕自己哭得太大声,硬是把手指放在嘴边咬住,任那一排的齿痕深深的烙印在指上。 为什麽?为什麽她的心会这麽痛这麽痛?好像万根针扎在她的胸口上,让她难受得想一头撞死…… 她不是决定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了吗?她不是来看他最後一次,顺便递上辞呈的吗?为什麽看到范御跟他接吻的这一幕,会让她心痛得打翻了手上特地为他熬煮的鸡汤,弄得此刻狼狈逃跑的境地? 他爱吻谁、爱抱谁都是他的事不是吗?就算对方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那也不关她的事啊,不是吗? 可是……他前两天才差一点在病床上要了她的身子,跟她亲密的翻雪覆雨,今天却在同一个地方亲吻另一个男人?如果她没打翻鸡汤吵到他们,他们接下来是不是也会做他跟她那一天所做的? 范御是个男人啊! 可如果那个人是女人……白湘痛苦的捣住睑,想像如果范御变成了另一个女人,董晴晴…… 不,她拚命的摇著头。是女人又如何?她还是会心痛,像现在一样,也许还会受伤害得更深。 喔!老天!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今天不该来的,递辞呈又何必亲自跑上这一趟?说来说去,她只是想再看看他…… 「小姐,请问你要上哪去?」司机等她哭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问。 白湘楞了半秒,脱口而出的是杜月轩诊所的地址,他是她在香港这个熙来攘往的大城市里,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朋友。 *** 「你太过份了!范御!这种玩笑你也开?」负伤在身,关日笙才追到门边就已经眼冒金星,有点体力不支。 他扶著门框看著空空如也的长廊尽头,只听得见白湘鞋跟因奔跑而叩叩作响的声音,不一会便安静了下来。 说不上这一瞬间窜起心头的是什麽感觉,但是担忧、挂怀、急切的想捕捉住她的身影……这些情绪却是强烈得让他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香味四溢的鸡汤蔓延在空气中,打翻了鸡汤的她是否有被烫伤? 关日笙任自己虚弱的身子缓缓地坐落到地板上,修长好看的指尖懊恼的穿进发间。 「你这个大笨蛋!」范御上前弯下身子一把将他扛上床。 刚刚他为了挣脱他,不惜使出全力,范御瞪视著关日笙腹部不断渗出的红色鲜血,气得想更找他好好干一场架!如果他不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的话,他一定会这麽做。 「想要我原谅你就去把人给我追回来。」关日笙虚弱的张开眸子又闭上,狠狠裂开的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 「见鬼的!我现在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去请医生!」想要他去追那个又笨又丑的老女人,他才不要。 「那你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关日笙因担忧及生气而说出了狠话,要不是他,他根本不必担这个心。 「你!关日笙,你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对你的好朋友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范御受伤了,眼中带著浓浓的失望与痛苦。 「去或不去随便你。」他已经没有体力与心力跟他说话,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 这不是杜月轩第一次跟著白湘坐公车送她回来,也不是第一次陪她在深夜里走著这条通往她住的小公寓的路,但不同的是,这回他拉著她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街灯,然後在最後一个街灯前低头吻了她。 来不及躲开,也不想躲开,她私心里想感受一下别的男人的吻,看是不是会和关日笙吻她时的感觉一样。 这个吻很浅,很淡,像夜风悄然拂过唇边,怡人、自在。 却似乎少了点什麽…… 少了什麽呢?她看著他,探究著,丝毫没有被人吻後该有的羞涩。 「怎麽了?」杜月轩在街灯下轻问。 白湘摇著头,淡笑著。 是少了悸动吧?就像关日笙吻她时那样的悸动、震颤与不知所措的慌乱、迷惑…… 「考虑得如何?」 「嘎?」她不解的抬起头来,眸子却因为强烈的心虚而回避他过於温柔深情的目光。 「嫁给我,虽然可能无法让你过得锦衣玉食,但是吃穿无虞。」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求婚,有点被吓著,「我答应过你会考虑,我就一定会考虑。」 跟他在一块是自在,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他是她的大哥哥一样,她从来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但,谁说婚姻幸福美满的两个人一定是因篇相爱而结婚的呢?能彼此尊重,彼此扶持,相敬如宾的夫妻不也挺让人羡慕,何况杜月轩是个又高又帅心地又好的好男人,点著灯笼都不一定找得著,不是吗? 她该考虑的,尤其经历了中午那一幕的心碎与心伤之後,她好怕自己的心从此不会复元。 「白湘……」杜月轩还想再说些什麽,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她却不经意地抽回了。 「我上去了。」她不想给他太大的希望,在她还没下决定以前。 「嗯,我看著你进屋点灯再走。」杜月轩温柔地笑道。 「好,再见。」白湘很快地转过身上楼。 打开公寓大门,她赶紧伸手开了灯,连钥匙都还没从钥匙孔中抽起,突然她被身後冷冷的嗓音给吓了好大一跳。 「真是依依不舍呵。」 一个男人站在幽暗的楼梯转角间抽烟,从他那个位置可以藉著窗口望见楼下,一清二楚。 「关董?」白湘愕然的瞪视著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他不是该躺在医院里的吗,为什麽会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 关日笙阴沉的眼眸淡淡的扫向她,「关董?在我吻了你、抱了你之後,我们之间不该这麽生疏的。」 一听到他提起那日在医院发生的「意外」,白湘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与不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已。 「那是个不该发生的意外。」他为什麽非要提不可? 「不管是不是意外,它的的确确发生了,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手里抓著钥匙,白湘避开他犀利的目光,「那又如何,」 关日笙一笑,缓缓地移动身子走上前,一把攫获她小巧浑圆的下巴,「我还不想让它结束。」 卸下一切的伪装,多了爱情的滋润,她变得更美了,或者,是逗弄她时,她那张惶失措的羞涩模样与他平日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感觉特别不同,让她益发的令人我见犹怜? 「你说什麽?」她紧张不已的退了开,身子还因退得太急太快而狠狠撞上身後的铁门,痛得她皱起眉头。 「很痛?」他伸手重新把她拉回身侧,另一手自然而然的去按揉她被撞疼的後脑勺。 他的碰触让她惊慌且不安,伸手想推开他却怎麽也推不开,「我不痛了,你放开我。」 关日笙的眸子沉了沉,反而霸道的将她往怀中一带,低头瞪视著她,「你怕我?为什麽?」 「关董……你不要这样……」他靠她这麽近,害得她连呼吸都忘了该怎麽做。 「偏要。」 「你!」白湘想不到会从他口中听到如此任性霸气的话,惊愕又生气的抬起头来看著他,终是忍不住的对他咆哮,「你究竟想干什麽?我们两个什麽都不是!不管以前,现在,以後也不会改变,甚至,你跟我连上司下属的关系都已经快要没有了,你究竟想怎麽样?」 「什麽意思?」关日笙眯起了眼。 白湘别过脸去,淡淡地说:「我要辞职,事实上今天中午我是特地要送辞呈过去给你的。」 「你今天中午特地煮了一锅鸡汤跑到医院里,就是为了特地要递辞呈给我?」他生气的重复著她的话。 他以为她是关心他,所以特地为他煮了一锅鸡汤,虽然他一口也没喝到,但是当他好不容易挣脱范御的拉扯冲到门边,看到那洒了一地的鸡汤却不见她的踪影时,他的心情是莫名的杂沓与纷乱…… 痛吗?也许。 那一刻,他好担心她就这麽离他远去再也不会出现,所以他才会像傻子一样守在她家门口等她。 「是的。」她是要去送辞呈,虽然她不能否认自己其实也是想见他,但她没必要让他知道。 「那你也未免太多此一举了。」他冷哼,不以为然的看著她,「煮鸡汤要花不少时间,你该不会说这也是你身为董事长秘书该做的事吧?」 「煮鸡汤当然不是秘书该做的事,我只是看在老董栽培我这麽多年的份上,替他照顾一下你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麽没进门就慌慌张张的跑掉?」他审视她瞬间变得死白的容颜,等著她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我只是不想打断你们。」想到此刻偎著的胸膛是属於一个男人的,白湘的心又痛了,这回痛得更难受。 「我们什麽都没有。」 「什麽都没有?」她抬起头来望著他。 「你不需要怀疑我的话。」 她真的生气了,「你们接吻了,还亲密的搂在一起,你怎麽可以睁著眼睛说瞎话的骗我?」 「那是范御他……」难得想为自己解释的关日笙一对上她眼眶噙泪的眸子,心陡地一软,温柔的抚著她带泪的颊畔,「湘儿,你在吃醋?」 「当然不是!」 「是,你是。」他的感觉错不了,她是属於他的,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注定要为他陷落。 因为这样的发现,他的心柔软了,忘了之前几个小时像呆子一样守在楼梯间喂蚊子的苦,忘了刚刚看到那个男人吻他的湘儿时,心口的愤怒有多麽的张狂与激越,他真的有冲下楼将杜月轩掐死的冲动。 第15章 他俯下脸吻著她,用他温柔的唇舌轻触她的甜蜜,再流连到他最爱探索的敏感带那第一眼便让他恋上了的美丽颈项。 白湘的泪越掉越凶,因为他的温柔与深情…… 末了,他放开她,像疼惜珍宝一样的将她的脸捧在宽大厚实的掌心里。 她被泪水染得益发清亮的眼,带点责备、带点怨怼的瞪视著他温柔的神态与举止,恨他一眼看透她的口是心非,恨他轻易的识破她伪装的坚强,恨他如此轻而易举、随随便便的一再夺走她的吻。 「别哭,湘儿。」他又吻她,这回是吻她潸潸流下的泪。 「放开我。」她的身体没动,也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对他说。 关日笙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来看向她,「湘儿?」 「如果你再未经我的同意就随便吻我,我……我就去报警控告你性骚扰。」 「性骚扰?」关日笙挑高了眉,音调也扬了几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在他温柔的吻著她,爱怜的拥著她,永远不想放手的这一刻,她竟然完全领会不到他对她的特别,还要告他堂堂关氏企业董事长对她性骚扰? 「是的,如果你现在不马上放开我的话,我会的,你烙在我颈子上的吻痕可以为我的说词作证。」 她竟然想拿他恋著她的吻,来当控告他对她性骚扰的证据跟逼他离开的筹码? 关日笙的男性尊严被白湘冷静的话语给深深的伤害了,他退了一步,松开拥著她的手,转身离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从头到尾不到三秒钟,白湘却觉得好像是经历了好几世纪般漫长。 有那麽一刹那的空档,她的脑筋除了空白还是空白,无助的身子滑坐到地上,掩面哭了好一会,突然她眼角馀光发现身旁地上的红色血迹。 她愕然了,忘记哭泣,惊骇的看著那血迹循著关日笙刚刚离开的方向延伸而去。 「不……」泪水蓦地冲上眼眶,她捣住嘴,激动後悔得只是拚命摇著头再摇著头,摇出一串串的泪珠。 为什麽?老天!他竟然还流著血?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跑来这边找她,这究竟是为了什麽呢? 他就这样走了,以他刚刚丝毫没表现出痛楚的模样看来,他也许会让自己的血一直流一直流…… 不,他不会这麽笨的!他怎麽可能连自己流血都不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难过…… 只是,为什麽呢?让她对他牵肠挂肚对他又有什麽好处? 不!不行!她不能让他继续血流不止!要是他真的因为来找她而出了什麽事,她怎麽办?不,是老董怎麽办,他只有他这{奇机电子书}一个儿子,是了,无论如何,看在老董的面子上她说什麽都不能让他出事! 想著,白湘又慌又忙的冲下楼,她跑得很急切,就怕慢了关日笙会消失不见,然而,就在她心心念念要追上他的当下,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当场滑下好几个阶梯—— 「啊!」白湘痛得咬牙切齿,低头一看,膝盖四周有好几处磨破了皮,这还不打紧,她发现自己的脚踝似乎扭伤了。 她试著转转脚丫子,一阵疼痛得让她眼泪掉了下来。 该死的!她低咒一声。她都已经要到一楼门口了,老天爷是故意整她吗?只要她再顺利跑个几步她就可以追到他了,现在却扭伤了自己的脚。 她好想放声尖叫或大哭!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笑?」 这个声音……白湘蓦地抬起头来,望著不知何时倚在一楼大门旁的范御,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麽在这里?」说话难得结巴,她实在恨死自己现在这种可笑又狼狈的模样,落在这个男人的眼里。 「需要帮忙吗?」 白湘怀疑的瞅了他一眼,一点都不觉得他的出现是为了帮她,他怎麽看都不像那麽好心的人。 「你愿意帮我?」经过中午那一幕,她这才明白为什麽他们初见面的那一夜,他会对她如此不客气,因为他把她当成是他的情敌。 「需要的话你得开口求我。」范御幸灾乐祸的盯著坐在地上哭得乱七八糟的白湘。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笑成那样,根本没安什麽好心眼! 「不需要。」她很有骨气的别开脸。 「你可能一整夜都得坐在这里,直到明天一早才有人发现你。」 「那是我的事,多谢关心。」 「你受伤的脚踝若不赶紧接上,以後可能造成经常性脱臼,逞一时之快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她宁可死也不要求这个趾高气昂的可恶男人一句! 「我说了那是我的事,你没事的话可以滚了。」 「白秘书……」 「再见!」她懒得再理他的闭上眼,三秒钟後只听闻一声叹息,她的身子便被人稳稳地从地上抱起。 「你干什麽?」身子的腾空,让白湘吓了一跳,更别提还被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抱在怀里了。 「我没你们这些女人这麽小心眼,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范御抱著她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 「等等!」白湘频频望著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关日笙的踪影。 「你很担心关日笙?」她的张惶不安他全看在眼底。 「他的伤口流血了,你不要管我,放我下来,去找他,好吗?他的血如果一直流又没有处理,他会死的!」 「恐怕很难。」范御自嘲的撇撇唇。 「为什麽?」 「他叫我不要再在他的面前出现了。」因为他没有及时把她找日来,醒过来的关日笙对他咆哮,而後他生气的离开了,反而让关日笙不顾自己的伤半夜跑来这里找她。 他很後悔,真的,从来没想过关日笙可以为一个女人如此疯狂与执著,明知道有人要伤害他,还让负伤的他自己跑出医院。 他知道关日笙会来找她,所以就来了,听见了一切,也看到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 天杀的爱情!这两个人究竟在干什麽?他不懂。 「为什麽?」 范御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不太高兴的挑了挑眉,「因为你啊,笨蛋!真不知道关日笙的眼睛出了什麽问题,放著全天下的美女不要,竟然会看上你这种只能算是好看,却平凡得让人看了觉得无聊的女人……」 对她,范御是特别挑剔的,他自己知道,却不愿意承认。 是因为她是关日笙看上的女人吧?他就是越看她越不顺眼。 第九章 从香港飞往上海的班机上,关日笙始终板著个脸,无视於美丽的空姐们故意三番两次的在他面前殷勤的走动与询问,迳自望著窗外越来越浓的云雾。 到了上海机场有专车接送他跟同行的林子平到苏州的一家庭园饭店,那里古色古香,连接待小姐都穿著中国改良式旗袍,笑容可掬的对著客人哈腰招待,一会是道地的苏州方言,一会又是好听的京片子,走起路来摇臀晃脑的,风姿绰约活像是从古代画作里走出来的仕女。 踏上苏州像是踏上故土,浓得化不开的熟悉感就像在飞机上看到的浓雾一般,越看越令关日笙觉得难以理清。 他从没来过苏州这个城市,哪来的熟悉感?就连这里的空气、白云和阳光都彷佛印刻在体内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似的…… 「关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到苏家?」林子平的询问打断了关日笙的沉思。 「不,现在就出发吧二这事能越快解决越好。 *** 苏家大大的古董花雕门上头挂著用毛笔写下苏府二字的横匾,光是以砖墙围成的院落中就有望不尽的绿意与不断传来的花香,再辅以背後的高山,令人不得不赞叹,这里有著绝佳天然的地理环境与屏障。 林子平上前用力的敲了门,方圆百里大概都可以听到方才的敲门声吧?这里真是安静得可以。 「你又来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位眼睛细小却风情无限的苏州姑娘打开古董的花雕门,看清来的人是林子平,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眼角再轻轻地勾了跟在林子平身後的关日笙,不看还好,这本来不经意的一眼吓得她一颗心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纤纤细手颤抖不已的指著他,「你……你……你是那个……我的天!」 她无礼的瞪视与用手指著他鼻子的举动,让关日笙皱起了眉,「小姐认识我吗?」 他倒觉得她此刻的模样比较像是看到鬼在白天出现。 「当然……我们全家都认识你,而且认识很久很久了……天啊,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会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抚著自己张狂跳动的心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 让自己不尖叫出声。 关日笙越听越迷惑,「我叫关日笙,你确定你们全家都认识我?」 关……日笙?老天…… 「连名字都一样……」苏州姑娘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与她一身的古典美很不搭轧。 「我的名字有问题?」 「没有,你的名字很好,好极了。」苏州姑娘终是定下了心神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次又一次,满意的笑了笑,唇角还带著抹羞涩,不过这羞涩跟她大剌剌地盯著他瞧的举动还真是不协调。她知道他会怎麽想,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於出现了,而且是她第一个看见的,其他人一定羡慕死她了。 「这位小姐……」 「我叫苏绣儿。」 「苏小姐……」 「你叫我绣儿就可以了。 第16章 」她甜甜一笑,大方的伸手拉住他将他往宅院里带,「你跟我来,我的家人都渴望见到你。」 「我今天来是为了……」 「买地的事喽,先不谈这个,你跟我进去见我的家人再说吧!」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著他的手就一直往前走。 关日笙岂是任人摆布之人,正想说些什麽,眼前却蓦地出现一道闪电似的白光,眨眼之间,一堆人的脸以飞快的速度在他的脑侮中晃过—— 快却清晰得吓人,他记得每一张脸孔,甚至潜意识的知道每一张脸孔是谁…… 他住的大宅院、湘儿、方誉、他爹秦垣、大娘…… 关日笙用力的晃晃脑,头昏眼花的差点站不住脚。 「你没事吧?」苏绣儿担忧的扶住突然快要往前扑倒的他,「你怎麽了?刚刚 还好好的,生病了吗?还是水土不服?」 勉强的睁开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对上一双关心不已的眸子,这眸子……上帝!他是真的发昏了吗?这个苏绣儿的眼睛怎麽跟记忆中的方誉如出一辙,生得一模一样? 「方誉是你什麽人?」关日笙没经大脑的便开口问,但一出口又觉得不太对,改口道:「不,我问的是苏柳柳,她是你什麽人?」 苏绣儿惊喜的看著他,「不会吧?你……你都想起来?你想起我的祖先了,你还记得明朝的事?」 「明朝?」 「是啊,明朝,来,我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那是两尊刻得像真人一样的雕像,彷佛正深情的凝视著彼此,雕琢细致,含情脉脉的情意完整的被雕塑出来,让人一见到便会为两人的爱情而萌生感动。 「关董,那个男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那个女人根本就是白秘书!」跟在他们身後的林子平惊呼出声。 他和白湘? 关日笙面带迟疑的一步步走近雕像,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它。 刚刚片段的回忆再一次如狂风浪潮般席卷他的脑海,打开那亘古以来被封闭的记忆之窗。 「我的祖先苏柳柳当年为了你买下这块地,并私下保存这两尊当初受众人膜拜却因此而害死你妻子的雕像,为的就是希望有机会在来世可以偿还她对你跟令夫人的亏欠。」 「这太荒谬了!」关日笙摇头轻斥,眼底却门过一抹泪光。 跨越数百年的等待与赎罪?这方誉,不,是苏柳柳,未免天真得可以。 「一点也不,你这不就出现了吗?而且还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表示冥冥之中很 多事都是有定数的,祖先留下的书上说当年有一个和尚告诉过她只要有信念,想办法将那时的某些具代表性的东西留存到後世,一定可以跟你有所牵连好赎她的罪过……我们终於等到这一天了。」 「这麽久了……你们的祖先们难道从来没人想过要把这房子跟地给卖了,把这两尊雕像给丢进山里当垃圾?」关日笙激动的闭上眸子掩饰心头不断涌来,关於过去的甜蜜与忧伤。 苏绣儿的头摇得有如博浪鼓,「有那种念头的人都会梦见祖先苏柳柳喔,我们都认为这房子被下了咒语,除了你跟令夫人外是没人可以解开的,祖先的遗言里交代得很清楚,这房子眼地只能卖给长得跟这两尊雕像一模一样的夫妻,否则我们打死不能卖的。」 只能卖给长得跟这两尊雕像一模一样的夫妻……关日笙双唇一抿,苏柳柳当真是用心良苦,不是吗? 他忘不了前世他与白湘深爱的一情一景,忘不了当她死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是如何的心如刀割……光是这样想著,他都可以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闷痛,数百年来,这样的心痛还是一点都没有消减过分毫。 可是今生呢?她却避他如蛇蝎…… 他知道苏柳柳深爱著他,虽然她表面上佯装出不在乎,但她为他做的他都知道,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因为她要人替他们盖庙的举动而害死了他的湘儿…… 她是自责不已的,尤其他曾经对她无情的咆哮。 没想到前世她爱著他,这辈子……唉,他当真是来赎罪的。 「关董,你该不会为了要买这块地而娶白秘书吧?」林子平无法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历史传说中走出来,对他而言,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似的故事,也许,他们是著了什麽幻术? 关日笙冷眼犀利的扫向他,「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他爱她,他的心早就这麽告诉他了,否则这段放她单飞的日子,他不会过得行尸走肉般,像失了魂魄的人。 何况,他知晓了她是他前世的爱妻,寻寻觅觅千年,说什麽他也不能再次放手让她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 手上提著一只轻便的行李,白湘出现在苏州庭园饭店的接待宾客大厅里,一双眸子担忧的盯著来往的客人,就怕自己错过了关日笙。 她真的不知道一个生了重病的人可以跑去哪里?老董的电话里只留了饭店的地址给她,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好好替他照顾关日笙。 其实他不交代、不拜托,她还是会不顾一切飞来,因为他生了重病。 只要想到那晚他不顾伤势的跑到她住的地方等她,最後他无声无息的离开,那流了满地的血……她就不能对他生重病一事无动於衷。 对自己承认吧!她想见他,很想很想,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理智也不成熟,但她却知道自己非来一趟不可,要不如此,她对不起自己的心。 「白秘书?你怎麽会在这儿?」林子平微愕的瞪大眼,张大嘴指著她的手还有些颤抖。 他压根儿没想到刚刚才在苏府看了她的雕像,现在却在这里看见跟雕像一模一样的她,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惊魂未定。 白湘没回答他,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他身後看来好端端的关日笙身上,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看起来不像生重病的模样。」老董急电到香港给她时,语调说有多急就有多急,她根本就是在第一时间内赶到苏州来的,没想到见到他的气色看起来竟比她还好,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关日笙挑挑眉,「我生重病?」 「不是吗?老董打电话给我时,说你一到这儿没多久就染上风寒,差些转成肺炎……」说到这,白湘看到关日笙似笑非笑的眸子,恍然大悟自己是被老董给耍了,「他骗我的,是不?你很好,一点病都没有?」 「不,我真的生病了,而且是重病。」他缓缓走到她面前站定,深情不已的望住她,一双手就像刚刚在抚摸雕像般,温柔地轻抚著她为他焦急不已的容颜。 她是爱他的,他为什麽曾经傻得去怀疑过呢? 而且她也只能爱他,不管是前世或今生,她都只能属於他,秦日笙也好,关日笙也罢,她的心里只能住著他。 「你说谎……」他为什麽用这种深情得快要死了的眸子看著她?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那一夜,他走得那麽决绝,让她的心狠狠的被撕裂了。 「是相思病,很重的,不信你摸摸看。」他把她的手抓到心口上,让她感应他此刻怦然不已的心跳,感应那数百年来对她寻寻觅觅的心。 他的举动让大厅里的几个白人吹起了口哨,更让白湘面红耳赤,急著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放手……」她的脸热热的烧著。 「跟我来,湘儿。」不理会林子平,关日笙一手提起她的简便行李,另一手牵著她的手往他住的房间走去。 房门一关上,关日笙已经迫不及待的低头深深的吻住她。 「你干什麽……放开我!」她的强烈挣扎让他停下吻她的动作。 「为什麽要拒绝我?你爱我,不是吗?」 「我……」 「不要对我说谎,你若不爱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因为我爸的一通电 话就赶来苏州找我。」 「那是……我只是帮个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她的心慌慌地跳著,就怕自己一松口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弄明白。」说著,关日笙再次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惊呼一并含进嘴里。 「不要……不要这样……啊!」白湘的上衣钮扣被他技巧性的解开,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手抚上她敏感不已的双峰,极其挑逗的抚摸著,让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说,你是爱我的,湘儿,我的湘儿……」 「不!你放手!」今日的他举动太过狂野与充满占有欲,让她有些不安与害怕。 她伸手搥打著他,那一一落在她胸口肚腹的吻让她娇喘连连,使得搥打在他胸膛的手显得如此的无力,嘴里的抗议变得脆弱不堪,反倒像是浓浓的呻吟。 「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你的心是要我的,但你的身体却是要我的,对不?非常的想要我。」关日笙带笑的脸庞突然晃进她惊慌无措、沉浸在欲海的眼底,以他的手代替他的唇,彻底的造访她的秘密花园……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她哭泣的呐喊出声,惊惧又渴望的几乎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下。 温热潮湿……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对他的渴望与乞求,那绝对不是谎言可以替代得了的真实宣言。 他更加满意的笑了,一把抱起她往床上走去,俐落的扯下她的裤子,跟著上床把她压在自己身下,早已挺立的昂然就这样密密的贴在她的两腿之间,他要她彻头彻尾的感受到他的需要与存在。 她下半身的赤裸贴著他的昂扬,让她慌乱失措的开始奋力挣扎著、扭动著,想 抗拒这样暧昧又亲密不已的接触,她的双手抵住他的靠近,双腿想要弓起却发现他就要探进她的私处…… 摩擦交锋的火花太过绚烂,处子如她,怎承受得住这样的折磨与缠绵,她的双腿虚软无力,被他压在身下吻著的身体也滚烫得像有千万个火球在体内燃烧,她相信自己就要崩溃了。 第17章 彻底的崩溃…… 「说你要我,渴望我,湘儿。」他的自制已在接近决堤的边缘,用吻挑弄著她粉红色的蓓蕾,袭上她的小腹、两腿之间,他要她为他呻吟、呐喊,不顾一切的…… 「不要……啊!啊……」她想要推开他那邪恶的吻,那舌尖的蛊惑却不断的侵入她,让她不自主地哭泣、叫喊。 「求我要你,湘儿,快求我,嗯?」 他低喘著,提起身子吻上她小巧敏感的耳垂,将下半身与她的亢奋紧紧贴著,然後,他开始缓缓移动著腰身,用他的雄伟诱惑著她。 「啊……求……求你……不要……我不要了……」就在白湘再也承受不住的想要把他整个人推开的同时,异物感突然在瞬间穿透她的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她发狂的尖叫。 一只手腕无力的抵著他,另一只手则死命的往他身上搥去,一拳又一拳,泄恨似的。 「嘘,乖,待会就不痛了,我保证。」他承受她所有的搥打与眼泪,爱怜的不断吻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垂、颈项,还有她紧皱纠结的眉头、不断落下的泪。 「你混蛋!你是个恶魔!该死的你……唔……」她痛得咒骂著,直到温柔的吻封上她叨念不休的小嘴。 浓重的粗喘声、压抑难耐的呻吟声,紧贴著彼此不断律动著的身体共谱出一室春情的乐章…… *** 乱了、昏了!事情究竟是怎麽发生的?她怎麽可以跟关日笙就这样大剌剌地上了床? 她守了二十九的贞操就这样被夺去了,老天,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该死的!白湘敲著疼痛不已的头颅,泪悄然的从眼角滑下。 「湘儿?」关日笙感觉到她在轻泣,一双大手扣上她纤细的腰将她拖向怀里,低首吻上她的颈肩。 「不要!」她退缩著,背著他的身体缩成一团。 「你怎麽了?嗯?」他想看她,她却将脸整个埋进掌心里。 「我……我完了!真的完了!」她发过誓的,她的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的老公,可是现在…… 「你後悔了?」 「是啊。」她捂住脸,後悔自己竟然不能坚定自己当初的诺言。 第十章 关日笙俊美的脸有点扭曲,「你再说一次,湘儿。」 「说什麽?」一只带泪的眼从指缝间出现了。 「说你……」关日笙不想再听到她後悔跟他上床的那句话,蓦地气结的起了身,「我不管你心里是怎麽想的,总之,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如果你敢说不,我会天涯海角的缠著你,缠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那一夭。」 「什麽?」她的耳朵没听错吧?他要她嫁给她?他要娶她?他决定结束他三十四年来的单身贵族生活定下来了?他决定放弃他另一个爱人了?就因为他要了她的身子! 「你不愿意?」他真的要发火了。 「我……你……不是的,我以为你应该会选择不结婚的。」她真的没想过他会娶她,就算她知道自己爱上他了,身子也给了他,但她还是没想过她有可能成为他关日笙的妻子。 二十九年来真的能碰触到她,吻了她,让她差点失去自制力,让她忘也忘不了的,只有他,关日笙。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这麽不了解自己,可是,明白自己动了心是一回事,不想自己动心却是另一回事,而该不该、能不能动心的挣扎与矛盾,更是像越动就越缠越紧的绳索般,将她勒得透不过气来。 她的理智在看见地上沿著楼梯而下的血时曾一瞬间崩塌,爱与恨的交界点变得模糊不清…… 他眼底的伤痛与失望重复的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宛若刺般梗在她的喉间,让她有著说不出的苦。 她爱他,也恨他,恨他为什麽要招惹她?这样一个她根本不敢去爱的男人,她却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再欺骗自己也无用。 不敢爱,究竟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危险才让她却步,还是因为她对感情世界的毫无自信与懦弱? 不想追究了,因为不管是什麽,她都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强烈思念著他的一颗迫切不已的心。 所以她来了。 「你为什麽会以为我会选择不婚?」他可从来没这麽对任何人说过。 「因为这样比较方便啊。」而且也不会伤害另一个人。 方便?这是什麽见鬼的解释? 「方便什麽?」他捺著性子问。 她不安的看了他一眼,犹豫著要不要老实说。 「说吧,湘儿,我保证不会对你怎麽样。」 「也不会对范御怎麽样?」她寻求著另一个保证。 好端端地,扯上范御做什麽? 关日笙不解的看著她,点点头,「你说吧,我答应你就是。」 看他点头答应,白湘稍稍放心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道:「其实,你的事……范御已经都告诉我了。」 「什麽事?」突然之间,他有著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你是双性恋的事。」没看见他乍然变色的脸,她继续低著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想要娶我,也许你只是因为我是处子……不过,不管是什麽,我想我都不能答应你,因为我不可能睁眼说瞎话的告诉自己,我不在乎哪一天真的看到你跟范御或其他男人上了床会完全没有感觉……」 *** 香港 「这样真的好吗?」白湘想抽回被关日笙紧握著的手,偏偏他拉得死紧,任她怎麽说也没用。 「我不觉得有什麽问题。」再次面对杜月轩,关日笙的心情是杂沓不安的,前世,他抢了自己大哥的妻子,今生,他还是要抢他的妻子,因为他不会把白湘交给任何人。 「可是……」 「你没答应说要嫁给他吧?」只要想到她曾经考虑要嫁给别的男人,关日笙就一肚子火,没想到这个人还是他前世的大哥。 是注定的吗?要是他今生错过了她,她便要成为大哥的妻子?想著,他就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没有。」白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谁说女人的心眼小呢?男人的心眼比女人更小,说了半天,他还是对她曾经打算放弃他而选择杜月轩介意得半死。 「我和他哪个好?嗯?」 「你好。」这句一模一样的问话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日,这个星期的第三十回,刚开始她还会很多馀的跟他分析他和杜月轩各有各的优缺点,他却因此听得脸色铁青,现在她学聪明了,只要说他好就是,什麽问题都没有。 「要嫁你会嫁给谁?」 「你。」 「记住,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你都只能属於我。」他霸道又孩子气的宣告著。 白湘很想笑,虽然心里很甜,「你再继续啰唆下去,我们大概到天亮都进不了杜大哥诊所的门。」 「我啰唆?」关日笙皱起了眉,对这个形容词竟然用在他身上感到很不以为然。 「是啊,像女人一样啰唆。」她边嘀咕边拉著他进门。 这句话好耳熟……想著,他突然莞尔,想起这是自己曾对范御说过的话,没想到真被他说个准。 如果范御得知他前世真的是个女儿身,而且是那种风情万种、千娇百媚,让男人一见就会流鼻血的姑娘,不知他会高兴还是气得跳脚然後骂他神经病?他想一定是後者。 杜月轩一见白湘牵著关日笙的手走进他的诊所时就知道,今生要娶她是无望了,不过他生性温文,凡事不强求,对已经无法挽回的结果处之泰然。 「嗨,杜大哥。」白湘尴尬的伸出另一只闲著的手朝杜月轩挥了挥,脸上的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 「嗨,大哥。」关日笙也跟著叫,眼里闪动著的是一抹无人可以明了的泪光。 人生最美的相逢就是此时此刻吧?不管横亘千年万年,可以牵著自己心爱的女人,看见自己过去的亲人,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与他们的前世是如此的紧密相连著,但命运的线还是会将他们扯在一块,也许一生一世,也许生生世世。 杜月轩对关日笙眸子里的激动不明所以,但直觉地,他发现就算对方是他的情敌,他还是无法真心讨厌他。 站起身,他笑著走向他们,「两位贵客光临,是不是准备好了红色炸弹来炸我了啊?」 白湘眼一红,鼻子一酸,楞楞的看著他,「杜大哥……」 她什麽都还没说,甚至连怎麽开口都还不知道,杜大哥却先替她解了围,她好感激,也好感动,一时心上暖暖的说不出话来。 「炸弹是带来了,怕你不敢接。」关日笙走上前,突然紧紧的抱住他,「大哥,好高兴再见到你。」 关日笙的举动不仅让杜月轩一愕,白湘更是看得莫名所以,他们的感情何时好成这样她怎麽不知道?突然间,一抹灵光闪现,她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不已,她的手指著拥抱中的两个人,身子不断的往後退。 「白湘,你怎麽啦?」杜月轩因为正面对著她,第一个看出她的异状。 闻言,关日笙也担心的回眸梭巡著她的身影,看见她像是生气又像是被吓坏了的模样,他赶紧走上前。 {奇机电子书} 「不要过来!你这个骗子!还说你对男人没有兴趣,全部都是范御自己编出来的谎言……你、你说谎!」 「什麽?」闻言,关日笙也变了脸。 这个女人简直是要气死他!为了范御的一句话,老是要把他当成个双性恋者! 第18章 那个该死的范御,躲得倒挺远的!哪一天要是让他找到,非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肉不可。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瞧瞧你,一看见杜大哥就出於本能的上前紧紧抱著他,你跟他根本不熟,说什麽也不必热情成那样,你根本就是……」 「你再敢说我是个双性恋,我就打你一顿屁股!」关日笙气得咬牙。 他对她这麽好,这麽在乎,什麽话都说尽了,甚至连誓都发了,她竟然还不相信他,就因为他激动不已的上前拥抱了自己前世的亲大哥? 「日笙,好好说就好,不必动怒。」杜月轩笑著上前拍拍他的肩,拉过白湘的手搁进他的掌心,「白湘是个好女人,你得好好待她,我可不允许你动不动就骂她打她,知道吗?」 「大哥,」没想到,大哥会在今生亲手把湘儿交在他手上。 关日笙想起了前世,不禁有些欷吁,如果前世湘儿知道大哥到了今生还是会把她交给他这个当弟弟的,当初他们或许就不必多受那麽多的罪与苦了,不是吗? 也许,也就不会早早天人永隔。 *** 「湘儿姊,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甜甜一边替她弄头纱,一边笑咪咪的赞美道。 谁会料想得到呢?公司里人人口中的老处女竟会嫁给董事长,一跃成为关氏企业董事长夫人,当真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镜,更是让公司里年轻美丽的女同事们扼腕。 「等你当新娘子时也会一样美。」白湘微笑的看了甜甜一眼。 「如果我也可以嫁给一个金龟婿的话;有跟你身上一样由义大利名设计师亲手设计的婚纱礼服、珠宝首饰,一栋在香港令人称羡的大房子和宾士车,就算不太美也没关系。」甜甜越说越羡慕,双眼闪闪发亮。 「女人真的都是些势利的动物。」一声不以为然的嗓音突然插入她们之间,高大的身影像鬼魅般飘进新娘休息室里。 「喂,这里男宾止步,你没看见吗?」甜甜被他吓了一跳,不太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甜甜,你去帮我看看外头的情形怎麽样了,嗯?」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 「不会有事,你快去吧。」白湘笑著推她出门,门关上了才转过身来定定看著突然出现的范御。 范御被她看得有点心虚、不安,不由得清了清喉咙,「呃,你不会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吧?今天你可是新娘子。」 白湘抬眼看著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该生气吗?」 「该。」 她笑了,笑出了一朵泪花,「那是不是表示日笙真的不是双性恋?」 闻言,范御挑高了眉,失笑道:「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都要当他的新娘子了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双性恋吧?」 被他这一抢白,白湘有点说不出话来,「还不都是你……」 「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姑娘。」女人的脑子真的不知道是什麽做的,笨得可以! 她偷偷的、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所以……我误会他了?」 「你既然怀疑他,还答应嫁给他?」 「我爱他啊!而且他说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他骗了我,我随时可以提出离婚。」这是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是她根本离不开他,因为他二十四小时都在她的身边,比贴身保镖还要贴身。 好家伙,来这招, 「你是可以提出离婚,但他可没说他会答应跟你离婚。」没办法,他不能不说,挑拨离间是他的天性。 白湘看他一眼,心想也是,不过…… 「这不重要了,不是吗?他不是双性恋,所以他没骗我,我也不会提出离婚。」管他会不会答应呢! 「是啊,真是祝福你们了。」说著,范御玩性又起,「不过,在你决定要走进礼堂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麽?」她不安的看著他,等待著。 「其实关日笙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娶进门是有原因的。」 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不该再追问下去,但…… 「什麽原因?」她神情凝重的沉下脸,决定面对现实。 「第一,关伯伯的遗嘱里写著,关日笙必须娶到你,他才能真正取得关氏企业的股份;第二,我不小心听到林经理说,关氏苏州厂有一块地的买卖跟你有关,他要跟你结成夫妻才能买下那块地,让厂房的土地使用权得以完整,恢复动工。」范御得意的向她报告自己所听到的大内秘闻。 「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老董不可能把娶她当成日笙是不是能顺利取得关氏企业的条件,苏州厂的那块唯一未买成的土地更不可能跟她有任何关系,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问日笙。」范御笑咪咪地提议。 他只负责闯祸,可不负责收拾烂摊子。 他等著看日笙娶不到新娘子的表情,虽然之後他可能自此要亡命天涯…… 值得,谁叫他要爱上别人呢? 终曲 「范御一定很失望我们不仅结成婚,还恩恩爱爱的要到夏威夷度蜜月。」看著前方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心事重重的范御,白湘不禁有点同情他。 「他活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范御定是想不到他关日笙可以为了湘儿放弃一切来表示对她的真心与忠诚,包括关氏企业和那块地。 「可是他只是因为很爱很爱你。」 这他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不可能接受这份爱,就算范御今生还是个女人他也不会爱他。 「要不是如此,我早就找人把他给狠狠揍一顿,还会让他来送行?」就是因为明白范御就是前世的方誉,不,是苏柳柳,他才会下意识地纵容著他对他的霸气与胡来,否则就他三番两次挑拨他跟白湘,他一定跟他绝交,从此陌路。 「就像你找人把汪承家痛扁一顿一样?」她偷偷的瞧他一眼。 关日笙眯起眸子,「你听谁说的?」 「范御啊。」 又是他!关日笙很想哀嚎。 「他说汪承家找杀手开车想把你撞死,你只是找人痛扁他一顿已经够客气了。你该告诉我的,是我连累了你,你为我做了那麽多事我却一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还那麽凶的对你,真的对不起。」白湘越说越觉得那一夜说要控告他性骚扰的行为是真的罪大恶极。 关日笙扫了低垂著头的她一眼,故意板起脸道:「知道就好,以後要对你的老公好一点,懂吗?那一夜我差点失血过多而死……」 「但我那晚追出去了啊,只不过没追到你反而扭伤了脚踝根本动不了,要不是范御出现把我送去医院,我现在可能成了瘸子了。」 「你受伤了?」关日笙下意识地皱起眉,当场蹲下身要察看她的脚,「伤到哪里?我看看。」 「喂,你……我的脚早好了!」白湘红了睑,看向机场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忙不迭的退了好几步,羞得想要钻地洞,低声道:「都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你疯啦?」 「范御竟然没告诉我!」说著,关日笙起身便要朝走在他们前方的范御冲去。 白湘忙伸手拉住了他,急道:「别欺负他了,他真的很爱你,从前世到今生,他为你做的比我还要多更多,我不准你欺负他!」 「他……你……你刚刚说什麽?」他发誓自己从来没告诉她前世的事。 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告诉她,他要她爱他是发自真心,而不是出於对前世的记忆。 「我说……我都知道了啦,」她既然知道苏州厂的那块地跟她有关系,怎麽可能不亲自去查?走了一趟苏州的苏家大宅,抚摸那两尊跟她与日笙一模一样的雕像之後,恍然之间,她什麽都知道了。 「你去过苏州了?」 「嗯。」 「什麽时候?」为什麽他不知道? 「就是我跟你说要到加拿大的那几天啊,不能怪我,谁叫你嘴巴闭那麽紧,什麽都不对我说,林子平又被你调到外蒙古去了,我没人可问,只好自己走一趟。」 「湘儿……」关日笙不知该说些什麽,激动的抱住她。 「我很高兴你找到了我,我也遇见了你。」她回抱住他,「不过,我希望我们的爱是因为今生对彼此的依恋,而不是因为前世。」 「我知道,我跟你想的一样。」 过去了就过去了,当下的才是最值得珍惜及拥有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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