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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间真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束过亮的灯光晃过来,把掩体照得一大片通明。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安室透沉声说:“再等下去,我们会被条子逮捕的。”

    竹间真翎按下对讲机:[基安蒂,目标人物情况。]

    [还活着。]

    她瞥了一眼琴酒,从他沉默的反应中得到了许可,于是说:[保护好目标人物,注意信号,我们要撤退了。]

    基安蒂没有再贫嘴,回了个收到。

    [莱伊、苏格兰,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先回答的是苏格兰,他的声音压的非常低:[我和莱伊都进入了楼道,刚才发生了冲突,莱伊和我分开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莱伊的声音,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刚才偷袭琴酒的人不是他。

    [他们有八个人,正在准备撤退。]

    “不要跟,让他们走,”琴酒喘了一口气,“你们也撤退,游艇在桥下,他们只等五分钟。”

    竹间真翎挪到左边,挟起他的胳膊,一提溜就把琴酒整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拒绝的话还卡在喉咙里,琴酒默了默,换左手持枪。

    警察的探照灯已经很近了,很多次都贴着三个人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会照到他们身上。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快点离开,可又要警惕和警察正面冲突,又要顾及身后随时可能再次开枪的狙击手,一时有些进退维谷。

    “警察!不许动!!”

    长野县方向传来警察厉声呵斥的声音,然后札幌方向的警察也纷纷向声音出现的地方赶去。

    “我先去探路。”

    竹间真翎放下一句话,收起枪单手撑住窗口,随意翻进一栋建筑,落地时迅速背靠墙壁下蹲。

    没有枪声响起。

    她又来回在几个窗口反复进出,都没有一颗子弹打过来的迹象。她又放出小白,确定赤井秀一和其他fbi已经跟着撤退了,才回去找两人。

    跨海大桥上还留着几个警察,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死角,组织外围成员正在逐步逼近。

    枪战一触即发,两拨人的手中火光四溅,噼里啪啦的交错枪声掩盖住三人的脚步声。

    “大人。”等候在游艇上的外围成员紧张地朝琴酒鞠躬,侧身让来了位置。

    琴酒捂住开裂的伤口,问道:“没有其他人来吗?”

    “回大人,没有。”

    竹间真翎:“我们再等一等。”

    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因为总体看下来,不管是黑衣组织还是fbi,在这场截杀里都没有捞到好处。

    赤井秀一不可能一直指挥行动,而fbi又在两队人马的反包围里显露了疲态,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且刚才他们的撤退大概率惊动了警察,处境变得更差了,应该没有机会再逮捕里卡多了。

    桥下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医疗箱开了又关的声音。不能开灯,琴酒的伤口只能拖延到完全撤退才有机会处理。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沉闷地在不大的空间里回响。

    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都静默无比。

    因为他们心里都有预料,即便里卡多平安归来,这次的任务也是很大的失误。

    任务情报泄露、目标人物行程泄露、必要准备不充分,一系列问题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甚至还要费力去清理这次外围成员、代号成员出动留下的痕迹。

    就在一片死寂的时候,隐蔽处传来轻微脚步。

    “是我。”莱伊举着手靠近游艇,一头标志性的黑发十分醒目。

    琴酒淡淡地嗯了一声,莱伊这才像是注意到他似的,惊讶道:“琴酒你受伤了?”

    琴酒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吓得被夹在一群代号成员里的外围成员瑟瑟发抖。

    这时候,第二个人出现了,是苏格兰。

    他先是看向安室透,确定他没有大碍才把目光投向剩余几个人,很快也注意到了琴酒的状况。

    安室透朝他摇摇头,苏格兰了然地闭上了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琴酒的呼吸越发沉重,可岸上却迟迟没有任何声响。

    不管几个人心里在想什么,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们都神色凝重,为了可能失败的任务而担忧。

    好在竹间真翎眼尖,看到了一辆从废弃楼道里冲出来的白色马自达,“基安蒂他们也出来了。”

    琴酒扶着额头,下了命令:“去基地。”

    引擎在河流哗哗中震动起来,又被四处不断响起的警笛声和鸣枪声给遮盖住。

    似乎是两县的警察派出了更多的警力去追捕fbi,甚至远远还能看到不少闪烁着车灯的警车,恐怕其中也有东京警察厅和警视厅吧。

    游艇一熄火,竹间真翎先一步踏出,回头将琴酒拽上去。

    他发烧了,体温偏高。向来冰冷的手竟然也有些热度。

    但是光从他的行为和表情上看,除了竹间真翎,谁也没看出他有异常。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因为琴酒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

    都是很倔,很装。

    最近的基地设在郊区,几个医生把琴酒迎进了医疗室,剩余几个人各自为营地分散在外面。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明明是同一批晋升代号的“同事”,他们的关系僵硬得仿佛敌人一样,对视一眼能分析出不下三种情绪。